本就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被細刀子再慢慢磨上幾刀,雖然沒有那麼疼,卻依舊窒息。
安撫好了江渝,盛明煬就將目光轉向一旁尷尬的想要鑽地縫的齊思明,寒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齊思明就撓撓頭解釋說:「我把你送過來之後,就回了酒吧里,碰見了江二少,那時他的情緒就有些……其實也怪我,酒吧里太亂了,一時沒留神他就差點要被幾個小混混帶走了,我認出他之後,他就哭著說要找你,一路上,我都怕他要哭斷氣了,沒辦法,只能把人送過來了。」
說實話,他是真的沒見過江渝這麼能哭的人,跟只小白兔似的一直縮在副駕上,咬著拇指,催促他再快一些,差點他就要闖紅燈了。
也不知道盛明煬到底哪來這麼好的福氣,江渝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的,他心裡還記掛著公司的某個小同事。
要是這麼不知道珍惜的話,以後可有他受的。
聽完齊思明的話,盛明煬心裡的愧疚更添了一層,他捏住江渝的雙肩:「所以,你真的去酒吧找我了?明明不喜歡那種地方,為什麼還要去?」
江渝難為情的抿了抿唇,又抬頭看了看裴溫,欲言又止。
「抱歉,我不知道」,裴溫閉了閉眼睛,輕輕嘆了一口氣。
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自大,自以為是的理所當然。
可他心裡就沒有半分的委屈嗎?
原本他可以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原本他可以漸漸淡忘盛明煬,可盛明煬卻偏不放手,偏要來招惹他。
江渝可以撒嬌,求安慰,他裴溫又該怎麼辦?
裴溫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警告自己不可以那麼矯情。
他不是都知道的嗎?
哪怕他受傷,哪怕被欺負的那個人是他,只要江渝一撇嘴,他所犯下的所有過錯都會被輕而易舉的抹去,變成「他不是故意的,小池只是受到壞孩子蠱惑了,裴溫你比他大,反正也沒什麼大礙,就不要和弟弟計較了。」
這是他在孤兒院聽到的最多的話。
可實際上,他也只比池漁大了那麼幾天啊!
就因為他個子較同齡人高一些,不愛說話,性格悶,就要被忽略所有,只能「不去計較」,只能「懂事」嗎?
「你們走吧」,裴溫說。
「走?」
盛明煬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想問裴溫,你要我去哪兒?
但他看著裴溫眼底的疲憊和紅血絲,扯動了一下嘴角,似冷嘲又似自嘲:「好,我走,裴溫,這是你讓我走的。」
胸口上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要往眼睛上蔓延,漸漸生出霧氣,裴溫的聲帶像是扯裂了一樣:「把鑰匙留下,以後別再隨便來我家了。」
「什麼你家?!」
「你要跟我分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