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煬唰的站了起來,好在護士眼疾手快,才沒讓盛明煬將消毒水也給碰倒在地。
「我問你們呢?這是什麼意思?」盛明煬的語氣強壓著暗火,心裡轟然倒塌一片,他顫抖著聲音,生怕是不是裴溫也出了什麼意外?
一個人的離開可以分很多種,愛情、親情、友情、短暫告別和永恆的離去,總說離別像暴風雨般猝不及防,但其實早已蘊藏在點滴與驚雷里。
既然陳律師和段塵朗還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那只能說明,裴溫可能是離開這座城市了,就像江渝之前和他說的那樣。
到頭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成功。
「你們都瞞著我,我那麼努力想要把他留下來,甚至不惜讓他誤會我,可為什麼你們還是逼走了他,你告訴我為什麼?啊!?」
盛明煬一把揪住了陳律師的衣領,陳律師臉憋的有些紅,目光卻平靜:「盛少爺,裴少爺的合同是你偷走的,要和江渝訂婚的人也是你,就連老爺現在生死未卜,也全都是因為你在宴會上的胡鬧,你說我和老爺逼走了裴少爺,但如果不是你的任性,他原本也不用離開。盛少爺,你也該長大了。」
段塵朗眸子閃了一下,上前將盛明煬的手掰開。
「盛明煬,你先冷靜一些。裴溫他,只是出國了,這點我可以作證,是他自願的,發生了今晚這樣的醜聞,他在江城也待不下去了吧?你想讓他走到哪裡都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嗎?你現在要做的,不應該是查清事實的真相,照顧好盛叔叔和裴溫辛苦維持的公司嗎?」
盛明煬的手在痙攣,他彎下了脊背,渾身像被按在荊棘上面的疼,可陳律師說的對,歸根到底,裴溫的離開和他爸突然的發病都是因為他的妄自尊大造成的。
他以為自己成長了許多,還跑去和裴溫邀功,可其實也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在原地踏步。
「我知道了,陳叔,在我處理好所有一切之前,我不會再依賴我哥了」,盛明煬衝著陳律師狠狠鞠了一躬,「剛才是我太衝動了,抱歉。」
陳律師心裡嘆息,這兩個人,連託付的態度都一模一樣,可偏偏走到了如今這一步來。
「沒關係。少爺,其實老爺早就預料到了會有如今的情況,從他確診的那刻起,他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陳律師將手機調出來,眼眶也有些發紅,「這是老爺的遺囑,海外分公司留給裴少爺,國內的則全由你來接手,他說無論公司在你手中會變成什麼樣……」
陳律師的聲音有些哽咽:「也都是他欠你的,如果他真的下不來手術台,也請你繼續過好你自己的生活。」
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