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溫有些無奈,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三年來,他總是感覺很奇怪,分公司里的高層對他的態度都太過畢恭畢敬,他哪裡像一個遭人嫌棄的空降「監工」,簡直都快被當成老闆對待了。
裴溫大概猜想,是老爺子特意吩咐的,但他有時候還是受不了,就像現在。
程魏是盛明煬母親姐姐的兒子,自小就在墨爾本生活,後來也就順勢接手了這家分公司,在裴溫沒來之前,他一直是最高決策者,但裴溫卻挺煩他的。
「這次又是什麼事情?在沒有我之前,你每次做事情也要這麼和別人商量嗎?」裴溫邊掏出鑰匙開門邊忍不住抱怨。
程魏有著一張與年齡不符的娃娃臉,且酷愛穿亮色的衣服,就如他今天穿了一身明黃色運動外套,褲腳甚至還捲起露出腳踝來,任誰也看不出來他居然屬於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那類人。
聽見裴溫的話,程魏臉上划過一絲不可言說的笑容,他眨了好幾次眼睛,瞪著杏眼賤兮兮的喊:「我的裴溫大寶貝兒!你別這麼說嘛!你的意見也很重要,上次不還幫忙挽救了公司的損失?」
「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裴溫尤其無奈,當時是他實在閒著沒事,就讓程魏找個小項目給他做做,但也不知道是程魏在試探他還是真的心大,直接丟給他一個好幾億美金的資產評估。
裴溫當時休息了一年,身體已經適應了慢節奏的生活,陡然來這麼一下,可把他累的夠嗆。
項目結束的時候,裴溫倒頭睡了十幾個小時,程魏當時聯繫不上他,直接叫了人來撬門,直到裴溫被動靜吵醒,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和消防員四目相對。
不過雖然挺累的,裴溫卻罕見的感到了一絲熟悉和快樂,他覺得自己天生就是操心的命,別人都希望有錢有閒,他卻是打算換個環境,換份更有挑戰性的工作。
裴溫將人迎進門,然後去泡紅茶。
和裴溫的含蓄不同,程魏身上有著外國人的開放,裴溫有時候覺得他就像一個惡劣的小孩子,一邊泡茶還要防止他突然襲擊。
程魏看著裴溫的背影,眼睛彎了彎,拿出手機一連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踮起腳尖就要上前去摟他的脖子,被裴溫端著茶杯轉身的動作逼得停了下來。
「哎,你說說你,還是這麼不近人情」,程魏翹著二郎腿,悠悠的喝著茶,「我長的這麼好看,和我睡一覺也不虧你什麼。」
其實裴溫知道,與其說程魏是看中了他的皮囊,想和他上床,倒不如說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親近感,導致他格外喜歡捉弄自己。
裴溫也抿了口茶,笑了兩下:「我覺得,你和我一個朋友,應該會志趣相投的,下次他再來墨爾本,我介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