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像有一根弦在慢慢連接,盛明煬沉默,片刻後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裴溫的臉,被睡夢中的裴溫覺得擾了清夢伸手揮開了。
訂婚宴一事,他已然知道了,江渝不再是年少時清純無辜的柔軟少年,那些不諳世故的稚嫩怯懦之色早已消失在了時間當中,可他那時只以為是江渝太喜歡他了,嫉妒心作祟,所以受人蠱惑想出那樣的陰招打算趕走裴溫。
他氣惱江渝欺騙自己,氣惱他的所作所為,也恨他對裴溫做的一切。
但事後,江渝卻因為愧疚又出了國。
這又讓他覺得,自己喜歡過的這個少年並沒有那麼不堪,或許他也只是被別人利用了呢?
可現在看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江渝是怎樣的一個人。
查!
最根本的還是要從江渝和裴溫的關係來查。
他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隨便糊弄過去的人了,而在裴溫的事情上,從前裴溫不肯說,而他也因為嫌棄麻煩而特意選擇忽略的事情,現在都要重新開始查。
盛明煬將這條簡訊轉發給了自己,然後再將裴溫手機上的,連同垃圾箱裡也一起刪除,把他的手機又放回桌子上後便抱著裴溫進入夢鄉。
盛明煬在夢裡笑著。
「明煬,快醒醒,太陽已經曬屁股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盛明煬睫毛煽動兩下,睜開了眼睛,心臟瞬時像被一朵玫瑰砸中,因為裴溫正支著下巴溫柔的笑著。
「想吃什麼?我去做。」
盛明煬不受控制的嗯了一聲,就見裴溫已經跳下了床,他雖然疑惑為什麼裴溫今天還能這樣活潑的蹦起來,心裡卻已經被喜悅沖昏了理智。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打在人臉上連細小的絨毛都看得見,難為裴溫還做了這麼一大桌子菜。
可盛明煬心裡忐忑,裴溫越是這樣若無其事,他越是害怕,總覺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很快,一碗排骨湯就下了肚。
「還要喝嗎?我給你盛吧」,裴溫笑意盈盈的看著盛明煬吃飯,自己卻沒有動幾筷子。
「不用,哥你吃你的,我自己來就行」,盛明煬撐起身體,剛要起身,就發覺完全使不上力氣了,腿部肌肉一片麻木,沒有知覺,他困惑的問,「我這是怎麼了?」
裴溫便揉著盛明煬的肩膀,笑的揶揄:「你別亂動了,你忘記你才做過手術嗎?」
「手……手術?什麼手術?」突然間,盛明煬注意到了什麼,他一把抓住了裴溫的手,「哥,戒指呢?我明明昨晚才給你戴上的戒指呢?」
「你別急呀」,裴溫勸慰地撫摸著盛明煬的背脊,「你難道忘了嗎?你已經和江渝結婚了,戒指自然在他手上啊!至於我……」
裴溫突然像一圈圈飛散的煙,無法凝聚成固定的形狀,在陽光的折射下,朦朦朧朧的,變得越來越透明。
「……你不是已經把我賣給別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