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東側院,臥房中耿菁雅絞著帕子,不解自己不過是買了一瓶香露怎麼就惹了程彰不快。
「我不是同你說了,這些日子要節儉些,你那頭面首飾各式衣裙還不夠你擺弄的嗎?現在又換新的香露,你這個管家夫人不節省,哪能管著底下人節省?!」程彰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頗為疲累地說。
「哪裡就需要節省到這個份上?咱們好歹也是皇商,若是連這份體面都無,我還怎麼見人?」耿菁雅也來了脾性重重一拍桌子反駁道。
程彰深吸了一口氣,換了種說法:「你是不是忘了,杜賢妃因為這香氣得寵,你兒子若是聞到了不快,別怪我沒提醒你!」
聽聞此言,耿菁雅立刻收斂了脾氣:「我,我不過是出門時用一用,在府中從未用過,旁的夫人都用,我若是沒有豈不是落了下乘?我不會讓端兒發覺的。」
程彰一甩袖不耐煩道:「你最好如此。」
耿菁雅還怪喜歡這清清淡淡的橙香香露,本還想要再買上兩瓶,現下卻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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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叄余郡城外排著長長的車隊。
作為靠近嶺南的大郡城,南來北往每日排隊進城的商隊實在不少。
「鄭小兄弟,恕我冒昧,我看你帶了一小筐橙子?」譚春良從馬車上下來,走到打頭的鄭犇身側低聲問。
鄭犇面無表情,看著十分可靠,心裡卻有些緊張,他還是第一次來這麼大的城池,說一點都不緊張是假的。
聽到譚春良叫他,他簡單直接地說:「是,譚老爺有何指教?」
譚春良笑說:「指教不敢當,這橙子直接賣實在可惜,不如你們送到制香的鋪子,如今這嶺南橙做的香露和薰香十分精貴,你們這橙子是正品不是什麼以次充好的貨,應當能賣出五十多兩銀子。」
「我有幾家相熟的鋪子,鄭小兄弟要是信我,我可以帶你去轉一轉。」
一路行來,他們遇到了三波盜匪,都被鄭犇帶著人打退,這次走商十分順當,譚春良便想著賣鄭犇個人情,提點他別吃了虧。
五十多兩?!
鄭犇雙眼瞪大,卻還忍著不露出驚訝的神情。
師父賣一大筐春橙才十五兩,到了叄余郡竟然能賣五十兩!
怪不得魏校尉和楚老爺忙前忙後,不辭辛勞,原是有如此多的油水!
只是他不懂,這香露等物不當吃不當喝,為何如此貴重。
「那麻煩譚老爺了。」鄭犇壓下心中的各種想法,不卑不亢地對譚春良說。
譚春良笑道:「哈哈,不麻煩,你太客氣了些。」
鄭犇和仲文力早先想過這一趟應當能賺不少,只是兩人都沒想到,竟是能掙這麼多。
先是橙子,後是鏢師個人帶的一些山貨。
嶺南多山,哪怕自家湊不出些能販賣的山貨,收一收同村的也能湊出不少來。鏢局立了規矩,他們鏢局的鏢師押鏢的時候每人最多帶三十多斤東西,東西也不能太大,即便如此,眾人都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