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香桃則是留在廣陽鏢局剛剛站穩腳跟的江永縣一片地區,以此為陣地,若是鄭犇的情況不妙,好歹可以守住根本。
狸奴則是和宗居崇回到嶺南,由已經是縣丞的竇村長和宗居崇帶領直接打出旗幟反叛。
這種事本來該由一直掌握廣陽鏢局的鄭犇出面,但比起這個,鄭犇更想要去前線,哪怕能多抵擋一隊胡人也好。
嶺南知州和魏洪席等人這才恍然發現,原來廣陽村做那麼多事真的不單單為了財貨,而是真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他們哪來的熊心豹子膽?!
只是現在哪怕他們知道了也沒辦法,朝廷敗落,小皇帝南逃,他們只能被迫跟廣陽鏢局綁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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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中,一道跌跌撞撞的人影從滿是殘軀的戰場方向跑來。
跑!趕緊跑!
吳鐵牛背著比小時似乎還有瘦弱幾分的瘦猴悶頭往前沖。
他耳邊什麼都聽不見,只有他自己粗壯的呼吸聲。
破舊的盔甲早就被他脫掉,防止發出動靜引起胡人注意,更是為了能輕便些逃跑。
他……他已經快沒有力氣了。
這個時候他眼前似乎再次出現了遠河坡。
他想起坡上那一塊塊代表了墓碑的石頭。
自己這是要死了嗎?
像是那些人一樣,永遠安靜地埋在地下,再也見不到太陽了嗎?
可他不想死啊!
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背上昏迷的瘦猴悶哼一聲滾倒在他身側。
吳鐵牛突然有些慶幸,能同玩伴死在一塊,到底還有個伴。
他側臉靠在土地上,隱隱聽到了馬蹄聲,廝殺聲,胡人的咒罵聲……
吳鐵牛發木的大腦緩慢轉動著,他想,難道是有援軍來了嗎?
真的有這種可能嗎?
不知過了多久,各種聲音漸歇。
吳鐵牛聽到了腳步聲,還感覺到有人將他翻過來,只可惜他全身都疼,根本沒法動彈。
「是你?」身披甲冑,滿身煞氣的荊元飛驚訝出聲。
吳鐵牛艱難地辨認眼前人。
是,是他啊。
荊元飛短暫怔愣後,趕緊找出他隨身帶的藥粉給兩人處理傷口,等傷口簡單處理完,他又找出炒麵粉和一點點糖,用手掌艱難融化一些雪,用雪水沖泡熟麥粉給兩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