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一陣冷風迎面鑽進沈夷光後頸衣領縫隙,一路涼到腳底,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中卻覺得舒坦極了。
果然比起溫暖舒適的內室,他更習慣寒冷。
習武之人若貪圖安逸,日子久了不僅意志懶怠,身體也如腐敗朽木再難回復生機。因此沈夷光對自己總是過分苛刻,決不允許自己哪怕有片刻鬆懈。
回手關好房門,不讓外面的寒風把冷氣帶進屋驚擾還在好夢的喬溪和岑兒,沈夷光獨自走進院子。
天色還未亮,天邊卻已隱隱泛起一道魚肚白。沈夷光深吸一口氣,冰冷的氣息瞬間填滿他的肺腑,腦子更加清醒了。
他試著在院中活動活動筋骨,儘管現在還不能跑跳,做些簡單熱身沒有問題。等到身上熱絡起來,沈夷光通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感覺不到一絲冷意,更加迫切想做些什麼將連日休養溢出的體力消耗殆盡,順便把噩夢帶來的陰霾驅散。
在院子裡轉悠一圈,沈夷光閒得受不住,乾脆去柴房摸出那把生鏽的斧子,把喬溪辛苦一趟趟撿回來的木柴都劈了,整整齊齊碼在牆角下,方便他取用。
做完這些尤覺不夠,體力還是旺盛,沈夷光索性又溜達進廚房。
往日都是喬溪早早起身為他和岑兒做出可口熱乎的早膳,沈夷光也想報答一二。可惜沈將軍對自己的廚藝沒有一丁點自知之明。
儘管此前這位少爺連廚房門在哪邊都不知道,但不妨礙他自信滿滿。
不就是做個飯,這有何難?
無非就是把柴丟進灶內點火然後把鍋熱了,再往裡隨便扔點什麼,熟了端出來便罷。
多簡單,有手就行。
沈夷光已然幻覺自己做出一桌美餐,不僅岑兒高興,喬溪說不定對也會對他和顏悅色不少,再不敢橫眉冷對。
……
一個小時後。
「我……我不是有意……」
喬溪木著臉站在廚房門口,聽沈夷光磕磕巴巴辯解。
可憐曾在塞外統領十萬大軍的神勇大將軍,此刻在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少年面前嚇得話都說不利索,緊張的宛若馬上就要昏過去,半點沒有當年一人一馬在敵營外叫罵的威風。
「我錯了。」喬溪抬手抹了把臉,滿眼滄桑:「我當初就不該心軟,把你們這兩個禍害留下來。」
「小的燒我廚房,大的直接開炸,你倆簡直一對臥龍鳳雛。」
還他|媽|的就可我一人禍禍。
岑兒小心翼翼抬頭,天真的問:「小溪哥哥,你是誇我和舅舅聰明嗎?」
沈夷光急忙捂住岑兒的嘴,不敢吭聲。
喬溪被氣笑了。
「我可以幫忙重新修好!」沈夷光努力試圖補救,還說:「只是屋頂炸開一道口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