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不要過分相信那個賤……」他說到這像是怕喬溪傷心,硬生生把罵人的話咽下,恨恨地說:「那何秀才看著就不是好人!偏你一頭栽進去,一副不值錢的樣!」
陶音氣憤難消:「你說何秀才承諾會帶你一起進京趕考,還說將來考了功名就娶你做夫人……」
「我呸!」他嫌棄的啐了一口,「要不是看你沒爹沒娘腦子笨又好糊弄,他敢這麼哄你?」
「他本是胡說八道,你卻信了十成十!結果呢?人家去了趟鎮子巴結上李員外,直接成了乘龍快婿,回頭翻臉就不要你了!」
他罵罵咧咧,喬溪聽得認真。
怪不得他穿來後家裡一粒米都沒有,還納悶為什麼原主不留過冬糧食和衣服棉被,原來竟是因為這個。
這故事很老套,和很多話本里的痴情女子負心漢沒區別,只不過換了性別,本質都是一樣的。從陶音斷斷續續夾雜著辱罵的描述里,喬溪大概拼湊出了事情的原委。
何秀才本不是桃葉村的人,只因村里新辦了學堂,請他過來當教書先生。那何秀才卻有幾分才華,引得村里許多女孩對他青睞。
而原主因父母早故,又大字不識一個,幾次請教後對衣冠楚楚斯文儒雅的何秀才暗生情緒,兩人漸漸好上了。戀愛腦上頭,身邊又沒有長輩引導,原主便越陷越深,直至失去理智,無法自拔。
可憐又可悲。
「你就是眼瞎!」陶音說著又罵到喬溪頭上:「你為了他和我爭論幾次,還叫我不要總欺負他。要不是看在你份上,早叫我哥哥們打死他了!」
那時陶音知道喬溪被拋棄,怕喬溪想不開做傻事,緊趕慢趕跑去他家,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聽說他被小竹子救下,又聽說他失憶,陶音放不下,無數次想看望,又想起他們之間的爭執,倔強著不肯來。
「其實……」他猶豫嚼著杏干慢吞吞的說:「大山哥也說你不可能叫何秀才對我動手,讓我不要聽他一面之詞。」
「我心裡知道肯定是那賤|人挑撥,沒有真正相信。」陶音表情無比落寞:「我只是傷心……我們十多年的情誼,到頭來竟比不上你和那個賤人認識一年。」
喬溪默默聽他講完,只有無盡的惋惜。
也許每一個所謂的戀愛腦背後都有他們各自的原因。正如被他占用了身體的那個「喬溪」,可能就是因為太早失去父母才錯將垃圾當寶,以為終於找到真心人,長長久久幸福下去。
只可惜鏡花水月,終究是錯付了。
但喬溪作為一個占用別人身體的外來者沒有資格評判他的對錯,就算不認同對方的價值觀,這個仇卻是一定要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