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叔又是一聲冷哼:「你既是朝廷的人,為什麼跑到我們這小小的村里,藏頭藏尾的苟著?」
「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沈夷光擔心他驚動屋裡的喬溪,壓低聲音回道:「前輩,我絕非惡人!」
「只因……只因……」
他張口半晌,終是沒能將自己真正目的和盤托出。儘管他隱約察覺這秦大叔或許不是什麼惡人,光看他武功路子,依稀也能看該是當出自名門正派。
但他不能賭。
見他糾結,秦大叔不耐道:「老子對你的來歷不感興趣!也不想管你過去做了什麼,或者將來想做什麼,我也都不關心!」
「小喬他心善肯留你,你就更要知道感恩。若不想連累他,待到時機合適你就得走,莫要害他。」
沈夷光心下一緊,連忙道:「前輩!」
「我的確有難言苦衷,也無意拖累任何人……但,我卻有不得已的理由。」
「若您不信,我可以發誓!今後絕不連累喬溪,如果出了事我一定自行離去,絕不叫他為難!」
說著他跟著下跪磕了幾個頭,每一下都重重扣在秦大叔心頭。
他態度極其誠懇,秦大叔卻沒有回應,反而狀若無意問起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事:「看你拳腳功夫不錯,我且問你——你師從何人?」
聽他驟然問起自己武功來數,沈夷光不敢不說,又不能全說,只挑著回答:「晚輩自小跟著家人習武,練得也是自家功法。」
「可論起拳腳,晚輩幼時的確跟過一個江湖武人學過幾年。不過說來慚愧,師父他性情灑脫來去自如,只教了我不到半年便離去,我只知他姓阮,其餘什麼也不懂。」
秦大叔目光無比複雜,沉默許久道:「如此說來,你也算是他唯一的徒弟了。」
「……什麼?」沈夷光沒能理會其中含義,露出疑惑的表情。
秦大叔卻不肯多說,又道:「看在故人的份上,你暫時可以留下。」
「但我不許你久留——至多三個月,過了年你還是要走。」
說完他不等沈夷光開口,一個縱越飛上半空,轉瞬沒了影子。
沈夷光獨自在月下站了許久,直到寒霜降下,他才後知後覺感到寒冷。時辰不早了,與人交手費盡了他渾身氣力,他有些睏乏,從水缸中舀了冷水洗漱完,進屋倒頭草草睡去。
第二天喬溪醒來後頭疼好了大半。這次突如其來的病痛讓他猶如驚弓之鳥,留下了深刻的陰影,就怕哪天又要復發,很惜命的把林大夫給的藥瓶隨身攜帶。
天越來越冷,天邊陰沉沉的見不到一絲光亮,喬溪猜測不久就要下雪,今天哪也不去,就蹲在院子裡忙活,想給喬將軍臨時編個狗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