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乾與地坤同樣順應天時,一年中也會有兩三次的雨露期,這也是天理。
就算沈夷光是異類,到如今從未真正經歷過一次雨露期,也早該想到的。
那股陌生的、躁動的、不安的暗涌,細細想來,其實就是一次次在警示他。
想到此處,沈夷光頓覺一股冰冷的感覺從腳底直衝天靈,惶惶不安。
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這樣的情景之下,多年沒有過的雨露期,忽然毫無防備、悄無聲息的到來。
他該怎麼辦?
第40章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沈夷光又一次驚醒。他身上的薄衫早被汗水浸透,額前的碎發也被打濕,一綹一綹的黏在臉頰兩側。
他盯著屋頂眼神迷惘茫然,渾渾噩噩,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只感覺身體被好似被一股滾燙的高熱潮浪所裹挾,皮膚燙得快要融化。
體內的巨獸宛若即將掙脫最後的束縛,沈夷光在那股衝動驅使下緩緩坐起,掀開被子下床,就算光腳踩在冰冷的泥地上也不覺得涼,反而莫名舒爽。
通常情況下,人在睡夢中往往意志是最薄弱得,沈夷光也不例外。此刻的他幾乎完全喪失自我,行事全憑身體裡的狂躁野獸驅使。
水壺裡的水喝乾了,還是不解渴反而使得他體內的火燒得更旺盛,全身上下所有都在叫囂著解脫。
他還需要一些能讓他更舒服的東西。
沈夷光焦躁轉身,在房裡來回走動翻找,心中抑制不住的衝動與惱火。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找什麼,只能憑著本能在屋裡四處逡巡,動作逐漸粗暴,腦子愈發混亂,迫切的需要一個東西來疏解他的欲|望。
忽然沈夷光想到了什麼,眸中有了一點光亮。
即使現在神志不清,他也依稀記記得。那人有一雙特別漂亮的臉,頭髮又黑又亮,皮膚很白,眼睛非常有神,笑起來的時候像一輪新生的彎彎小月牙。
而且他的身上總有一種很好聞的淡淡的皂莢香味,總起讓他不自覺的心神錯亂,幾乎夜夜入夢,攪得他不安寧。
是了。
沈夷光終於回憶起來,就是這個罪魁禍首,才使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既然冤有頭債有主,他該去找那人算帳才對。
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的沈夷光睜著一雙赤紅如血的眼睛在屋裡找了一圈,總算摸黑找來到另一張床旁,死死盯著上面還在沉睡的兩人,像是終於鎖定了獵物。
屋外朦朧的月光透過紙糊的窗戶透進來,照得睡夢中的喬溪臉上斑駁一片,其實根本是看不清的。但沈夷光依然覺得他美極了,下意識呼吸放緩,一步步慢慢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