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巴巴跑來我家?」喬溪不客氣的揭破她,「我知道從鎮上過來的路途有多難走,你又是個小姑娘,恐怕更加不易,說明你這一趟是非來不可的。」
「何況你應該也聽說了,我早就成了親,是、是……」喬溪說到這,狠心一咬牙:「是有男人有家室的,根本不可能再跟你的瑞郎有半分瓜葛。」
「既然我的存在對你構不成威脅,你更不應當將我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你心裡有了懷疑,沒有第一時間找你夫君質問,反而捨近求遠找我,足以說明你對他的感情,遠沒有你以為的堅定不移。」
人心都是肉做的,經不起推敲試探。
疑心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算表面再怎麼粉飾,永遠也不可能再與從前一樣。
珍娘潛意識裡已經不再信任瑞郎,情感上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懷疑未來的枕邊人,可是又怕他用更多的謊言欺騙自己,使她無法分辨他口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就像喬溪說的,她心裡寧可相信「情敵」的話。
「他欠我的錢,是我拿命換來的。」喬溪淡淡地說,「五十兩對你們這些有錢小姐來說可能不多,但我們這些種地的莊稼人是要傾家蕩產的。」
「他為了你拋棄我,還捲走了我全部的財產,我找他還錢不過分吧?」
珍娘雙手緊緊抓著帕子,默默點了點頭。
一旁的小荷更是義憤填膺:「五十兩銀子!?」
「天殺的!那可是我足足五年的工錢呢!」
她幾乎忘了自己和誰是一個陣營,真心實意的和喬溪共情上了,惹得喬溪差點笑出聲。
果然無論哪個時代,只有底層勞動人民人才能互相理解。
喬溪於是又轉向珍娘,見她失魂落魄心思不定,又道:「你其實只是不想承認,你的心上人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美好。你也不想承認,他只不過就是一個卑劣無恥的騙子,就和世上那麼多的負心漢一樣噁心。」
「你之所以猶豫不決,到底因為他真的無可替代,還是因為你舍不掉自己付出的情感?」
他一句一句的質問,珍娘面上有些繃不住,神情明顯動搖,幾次張口想說話,又無力辯解。
喬溪近一步逼問:「你怎麼能保證,他對你說得那些情意綿綿的話、為你琢磨的討巧心思,過去沒有對我說過做過?又怎麼能保證,未來他不會對別人也這麼做?」
「李姑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個道理你應當比我更明白。」
喬溪理解她無法割捨投入了「沉沒成本」的心思,也懂這個時代的女孩子的無奈,把討個如意郎君當做畢生追求。他噁心何秀才,一心要報復他,更不忍珍娘踏入陷阱,再三思考才托秦大叔帶了信過去。
珍娘如果見信來找他,就代表她內心還有一絲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