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喬溪來說,那些壓抑的情感從來沒有真正消失,它們只是蟄伏在身體裡,尋找合適的機會發作。
此刻他剛經歷生死,又被當做朋友的陶音如此對待,心裡最堅固的牆轟然倒塌,所有隱忍的負面情緒終於得到機會,伴隨著淚水傾瀉而出。
喬溪是從不在外人面前哭的。
他從小就知道,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只會給別人嘲笑譏諷自己的藉口,暴露他應對危機時的無能軟弱。
可是現在……他真的控制不住。
眼淚一滴滴砸下,喬溪泣不成聲。陶音停下了攻擊,也不哭不鬧了,怔怔的看著他。
沈夷光跟他的狼兄趕到,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衣衫破爛滿臉抓傷脆弱無助的人,居然是他早上出門還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喬溪。
心頭怒火中燒,沈夷光上前一把分開兩人,衝著陶音吼道:「你幹什麼!?」
緊接著大山哥也及時把陶音護在身後,對沈夷光說:「冷靜。」
而最後到來的秦大叔看著他們幾人,稀里糊塗咋舌:「……這是怎麼了?」
「你倆不是最要好嗎?」為了緩解氣氛,他還故意開起玩笑:「總不能為了爭果子鬧成這樣吧?」
陶音即使被大山哥護在身後也不忘氣勢洶洶:「誰跟他要好!」
「騙子!鳥占雞窩!」
秦大叔挑眉:「是『鳩占鵲巢』。」
喬溪渾身濕透,又一身傷,秋風颳過,他凍得渾身發抖。沈夷光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衫緊緊裹著他,心疼的說:「我帶你回家。」
他才要動身,陶音一把扯著喬溪的衣擺:「你不許走!」
「我們之間沒完!」
沈夷光眼神冰冷,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鬆開。」
他渾身冒著殺意,看得陶音心裡害怕,卻依舊倔強不肯鬆手。
喬溪心態崩了,頭疼得要炸開,他擦乾眼淚對沈夷光說:「等一下。」
說完他又看向陶音,垂著頭說:「一直瞞著你是我不對。」
「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好朋友的死並不是我造成的。你讓我把他還給你,我做不到。」
喬溪心中有愧,但他自認沒有做錯任何事,隱瞞真相也不過是自保。他承認自己貪生怕死,可是原主的死確實與他無關,他不該背負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