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應該沒人會為我做到這一步吧?」他惆悵嘆息。
以前很多人都說喬溪人緣好,天生笑臉,社交牛人,跟誰都能聊得好,跟誰都玩得來。
可是人緣好,某種角度也可以解讀成人緣不好——和每個人都保持著相同的關聯,等於和誰都不交心。
對喬溪來說,交朋友是一件很費時費力的事,他太忙了。
他的時間零碎而擁擠,每天除了上課跑圖書館,其餘都在做各種兼職,讀書和賺錢已經榨乾了他所有的精力,根本分不出一點時間在人際關係上。
任何一段良好的感情都是需要雙方費心經營的,友情也是一樣,有來有回才能長久,而喬溪偏偏沒有那樣的機會。
每當他打開手機想要找誰聊聊天,總會對著列表里幾百號人發呆,挑來挑去都找不到一個能深聊的,最後只能默默熄屏睡覺。
他身邊那麼多來來去去的人,只有陶音是第一個主動追上來的。
他才不管喬溪願不願意聽,也不管喬溪是不是拒絕,憑著一股孩子氣一股腦拉著他往前跑,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完整的攤在喬溪面前,天真而熱烈。
因此即便他們性格不合,即便喬溪有時候覺得他話多八卦又煩人,他們還是一天天靠近,也慢慢接受了他。
可惜就在他開始把陶音當成朋友的時候,友誼的小船翻了。
真正令喬溪無法釋懷的,是自己人生第一個真心交好的朋友忽然離去。
他羨慕陶音對原主的真心相待,同時又默默想起自己。
在另一邊的世界,被深埋在泥石流下的他,也會有人因此難過落淚嗎?
「自然有。」沈夷光,「也許很多人都在意你,只是你不知道。」
說到這,沈夷光又道:「就算沒有陶音,你也可以有別的朋友。」
「比如區區不才在下。」
喬溪需要什麼,沈夷光就可以把自己變成什麼,戀愛腦到無可救藥。
喬溪沉默,艱難開口:
「……是能上|床的那種朋友嗎?」
沈夷光輕笑,湊上去咬他耳朵:「怎麼?你不也常說我們是好兄弟?」
「和自己好兄弟睡覺,也沒見你不情願。」
喬溪聽出他在調侃,惱羞成怒抬腳在被子裡踢他:「這叫『社會主義特色兄弟情』,你個愚蠢的封建古代人!」
兩人鬧騰了一會兒,沈夷光看他精神總算好了起來,不免心猿意馬。
直至後半夜,喬溪眼皮沉重漸漸體力不支,摟著三郎的脖子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地說:「你別走了吧……」
「我、我種地養你啊……」
沈夷光動作一頓,低頭去看,可是喬溪都沒能堅持到他回應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