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他曾說過要給他送新婚賀禮,看來食言了。
喬溪靜臥聽著外頭的熱鬧動靜,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他這些天總是睏乏疲憊,一天中有大半時間都在昏睡,少有清醒的時候。
第二天清晨,岑兒開門去上學,不多久又折返回來,手裡來提了個籃子進來,一臉困惑的說:「小溪哥哥,我們家門外有人送東西!」
他說著把蓋在籃子上的紅布揭開,裡面赫然整整齊齊擺得滿滿當當的紅雞蛋,一包酥糖,還有個密封罐子,打開後一陣甜香撲鼻,原來是酸杏干。
喬溪昨天還覺得嘴裡苦,什麼都不想吃,吃什麼吐什麼,莫名其妙總想嘗點酸的,最後竟然偷喝了幾口乾醋解饞。
岑兒還在好奇到底是誰把這些東西放在他家門口,喬溪心中瞭然,摸了摸他的臉後往他兜里塞了幾塊酥糖,叫他趕緊去上學。
而後喬溪盯著罐子看了好一會兒,拿起一顆杏干放到嘴裡慢慢咀嚼。
杏干本來是酸的,可能是加了蜂蜜醃製的緣故,酸酸甜甜剛剛好,正符合喬溪現在的口味。不知不覺一上午過去,他幾乎吃空了半罐。
徹底滿足口腹之慾,喬溪依依不捨的把剩下半罐封存好。
在家裡閒閒轉了一圈,喬溪又在桌前坐下,對著鋪開的信紙發呆,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跟三郎說起這事。
三郎出門二十多天也該快回來了,他猶豫是不是當面和他講比較好,怕信里說不清楚。
最關鍵的是,他仍然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留這個孩子。
不管生理還是心理,喬溪無法接受自己身為男人卻要生孩子的事實。
但在內心最深處某個地方,他又的確不舍。兩世為人,喬溪一直都是打算單身的,他對有個自己孩子的態度始終無可無不可,有了會負責任,當然沒有最好。
或許因為這一年帶過岑兒,而岑兒和他以前接觸過的所有小孩都不一樣,給了喬溪一點期待。
好像……有個孩子也不是不行。
而且他覺得三郎應該也是喜歡小孩的。之前兩人在床上情到濃時,三郎總情不自禁在喬溪耳邊調侃,讓他給生個孩子。
喬溪拿著炭筆舉棋不定,內心動搖。
要是……三郎打開信知道他懷孕後非常高興,可下一秒就得知自己不想要,應該會難過的吧?
喬溪做事從來乾脆利落,最討厭拖泥帶水優柔寡斷,然而現在他卻把自己變成了最討厭的模樣。
他分不清是因為懷孕身體激素失衡影響,還是因為他已經喜歡上三郎,所以不想讓他失望難過……
就在他無比糾結的時候,院門被人從外面一個大力踢開。喬溪嚇一跳,抬頭一看,居然是孟六。
喬溪看他跑得滿頭大汗,十分困惑。三郎寄信回來很有規律,約定好的時間應該是明天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