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溪裹著一床薄薄的棉花被縮在牆角,聽著冷風從牆縫裡鑽進來的聲音,心裡有些後悔不該逞強。不過不用面對趙昱那喜怒無常的傢伙,感覺還挺好的。
他實在太困了,裹著被子縮在冷硬的石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
喬溪只能強迫適應這裡的環境,安慰自己除了伙食不怎麼樣,睡覺的床也硬得硌人,還有時不時路過的一兩隻拖著長尾巴的灰老鼠,其他還挺好。
隔壁不知道關了什麼人,一到半夜就開始唱歌,嘔啞嘲哳難為聽,一口破囉嗓子在這不見天日的牢房裡不停迴響,格外滲人。
喬溪好不容易能睡著,一次次被吵醒,實在忍不了了。他抬手在牆面上敲了敲,低聲道:
「兄弟,能不能不要再唱了?」
話音剛落,隔壁果真沒了聲音,難聽的歌調戛然而止。
過了不知多久,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音色清亮溫潤,和他唱歌時難聽的語調截然不同:「對不住。我只是太無聊了。」
為了表示對喬溪的歡迎,那人主動打招呼,語調輕快:「小兄弟,你也是被丟進來的嗎?」
喬溪本來不想回答,但被這麼一鬧也睡不著,乾脆靠著牆和隔壁的男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
「你是犯了什麼罪?」那邊的人又問。
喬溪起先不吭聲,過了會兒緩緩道:「罵了趙昱。」
隔壁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回答,愣了片刻,忽然朗聲笑起來。
他的笑聲中帶著年輕人藏不住的雀躍歡脫,喬溪猜測他年紀應該不大,可能和三郎差不多,二十歲上下。
「罵趙昱那廝的人多了。」那人像是找到了知,很想跟喬溪再多說幾句。
喬溪隱約聽到鎖鏈拖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又聽那人說話斷斷續續,冷不丁的痛呼一聲,仿佛扯到了什麼地方。
「他好奇地問:你受傷了?」
隔壁的男人調侃道:「你耳朵還挺好使。」
他說完重重咳了幾聲,貌似傷得不輕。不過他本人好像沒當回事,仍然幸災樂禍:「趙昱那瘋子可不會輕易放過罵他的人,看來對你挺特別。」
特別?
喬溪無語的想,那是挺特別。
他不說話,隔壁那人卻一直拉著他講個沒完,十足一個話癆:「你來之前,我一個人被關在這裡都不知多久了,悶也悶死……」
「好容易有個活人,陪我說說話嘛!」
「聽你的聲音,應該也是個美人吧?」
他說著說著就開始不正經,活脫脫花花公子做派,看來確實被關在這裡久了憋得慌,逮著喬溪講個沒完。
「對了。」他話說到一半才想起來,「還不曾問過你的姓名。」
「鄙姓謝。」
對方自報家門,喬溪也從善如流:「我姓喬。」
那姓謝的男人非常健談,就算受了傷也堵不住那張嘴。哪怕他說上十句喬溪也未必能回一句,照樣澆不滅他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