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沈夷光暫時停止攻城,趙昱臉上並未露出開懷的笑容。他心知肚明,如今的京城宛若一座孤島,沒有外援根本撐不了幾天。
就在此時,小太監慌慌張張從門外跑進來,因為太急不小心絆倒門檻重重的摔了一跤。但他不敢停頓,連滾帶爬跪好,哆哆嗦嗦道:
「陛下……天牢里那個劫獄犯跑了!」
「還、還把謝小爺也帶走了!」
趙昱不慌不忙抬頭,皺眉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跑就跑了,不用管。」
他懶洋洋擺手,低頭繼續看書:「謝必遲受了那麼重的傷,身上又中毒,就算出去也活不了。」
「……是。」小太監訥訥點頭。
趙昱看了會兒書,仍是難以安定煩躁的心思,索性扔了書不看:「擺駕玉蟾宮。」
喬溪自打病好後更不愛動,況且天氣越來越冷,他索性整天窩在被子裡哪都不去。聽照顧他的小宮女偷偷說過,沈將軍已在城外對安營紮寨好幾天,眼下局勢正緊張。
喬溪明白,自己這顆棋子很快就要派上用場。
當時為了保護村裡的人,他口口聲聲說可以拿自己威脅三郎,其實只是緩兵之計。而今真要被當做針對三郎的人質,他自然不願。
想活命是一方面,不想三郎為難也是一方面。
這些日子他偶爾和宮人閒聊,儘管她們大都謹慎閉口不肯多說,喬溪依然猜出三郎在民間聲望很高,他幾乎是所有人心裡威名赫赫又正直仁義的大將軍。
喬溪心裡是有些驕傲的,畢竟誰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優秀?
但也因為這樣,他真不敢想三郎到時該怎麼抉擇。
從情感角度,他當然想讓枕邊人選自己活。理智上,他知道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滿城百姓死活,還涉及到皇位的正統承襲,這兩件事哪個單拎出來都比他的性命更重要,他不用猜就知道三郎應該選哪個。
同樣,喬溪也不認為趙昱會放過他。既然左右都是死,他希望趙昱手起刀落,不要利用自己折磨三郎。
沒等他想完,一眨眼趙昱又來了。
「今日感覺如何?」他一進門就關切的詢問喬溪身體,幾步走到床邊,彎腰在他額上輕探,輕聲道:「不燒了。」
喬溪已經見識過許多次他的翻臉無情,反正他的死期也近了,索性擺爛,假裝沒聽見。
果然他的不配合再次引來趙昱不滿:「為何不理我!?」
「就因為我把你丟進大牢?」
喬溪心說廢話。你要是懷著孕冷不丁被扔到那種地方,誰能不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