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溪完全理解,沒有挽留:「你說得對,是該回去了。」
於是第二天秦大叔剛從客棧下樓,老遠就看到喬溪肩上背著個小小的包裹,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
見他出來,喬溪一臉理所當然打招呼:「秦大哥,早上好。」
秦潛站在遠處有發懵,搞不懂這又是鬧得哪出,半晌才道:「……你不要三郎了?」
「他不是讓你留下等他?」
喬溪冷笑:「憑什麼他叫我等,我就必須老老實實的等?」
之前也是。說什麼要去做生意,哄騙他在家等他著,結果等來驚天大禍,差點害得全村人丟了性命。
喬溪理解沈夷光的苦楚和無奈,但他不代表心裡沒有怨氣。現在事情過了,該到了秋後算總帳的時刻。
看他要走,掌柜急忙追出來,滿臉緊張道:「夫人!將軍大人特意吩咐小的看顧好您……您可不能走啊!」
喬溪翻了個白眼:「腿長在我身上,我願意去哪就去哪!你家將軍要是不滿,叫他自己去找我!」
說完他在林大夫的攙扶下爬上馬車,打定主意不回頭。
秦大叔看熱鬧不嫌事大,笑眯眯的牽過馬繩,乾脆利落的說:「好!咱們回家!」
馬車滾滾而去,只餘一臉焦急的掌柜原地跺腳,滿臉愁容。
夫人就這麼跟人跑了,等下他該怎麼和將軍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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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沈夷光還根本不知道喬溪跑路的事。
他的確不是故意把喬溪一個人晾在客棧乾等,只是實在太忙了,幾乎整整五天幾乎沒有合過眼。
眼下朝中無人,可那些政務卻並不因為皇權鬥爭而不存在,沈夷光不得不緊急學著處理,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口,更別提洗漱更衣。縱然他心裡再惦念喬溪和孩子,也只能暫且往後放放。
除此之外,還有個更棘手的問題等著他——
趙昱成了階下囚,可畢竟身份尊貴,其餘人只敢暫時將他看押,卻無人敢對他不敬。細數他所犯下的罪孽,當真算得罄竹難書,五頁紙都寫不完他。
沈夷光熬著黑眼圈對著昏黃的燭火犯難。他生平最討厭跟這些文字打交道,但是現下身邊無人幫忙料理,畢竟能主事的文官幾乎被趙昱殺了乾淨。他一個武將硬著頭皮頂上,只得一邊重新張羅組建新內閣,一邊對著山高的摺子愁白頭髮。
喬溪一個人留在客棧,也不知有沒有生他的氣。
就在他兩眼發昏的時候,岑兒來了。他探頭探腦,小聲喚道:「舅舅。」
沈夷光聽到聲音,連忙起身恭敬行禮:「殿下。」
因為還沒有正式登基加冕,岑兒如今還是太子的身份。他見舅舅如此生疏的,眼中光芒立刻黯淡,垂著頭很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