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各人出身路子不同,見解也不不一樣,窩在一起少不得爭論幾句,現場鬧哄哄的。
沈夷光哪裡顧得上聽他們囉嗦,皺眉道:「都安靜!」
「我請你們來,是為了讓你們在這搗亂嗎!?」
喬溪無力的躺在床上,雙手緊緊撕著被子,額頭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滑落,整個人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疼得嘴唇顫抖顧不上說話,只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甚至開始懷疑這一胎根本不可能生下來。
仔細想想,他一個男的到底應該把孩子從哪裡生出來比較合理?
喬溪疼得無法連貫思考,但這件事他從懷孕初期就開始擔憂,後來也只是麻痹自己不去想,想著順其自然。
然而到了最後關頭,他依然要直面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結論——他肯定生不了。
喬溪越想越心涼,他哆嗦著手抓住沈夷光的袖子,用盡全力交代遺言:「我若死了,你記得承諾過的,要給我爺爺找大師祈福的事……」
聽了他的遺言,沈夷光臉都嚇白了,肉眼可見的慌張恐懼,看起來比喬溪還像馬上要死的人。
「你別瞎說……」他的聲音都在顫抖,「肯定能生下來的!」
喬溪淒涼一笑:「我一個男的,怎麼生啊……」
沈夷光快瘋了,因為他的生理知識也很差勁,給不了回答。
兩個人執手相看淚眼,生離死別,仿佛一對苦命鴛鴦。
林大夫在旁默默看了半晌,估摸時辰差不多了,終於緩緩上前,淡淡的問:「你們說完了嗎?」
「說完快生。」
他午飯吃到一半被通知喬溪要生,這會兒只想趕緊回去再墊兩口。近來他被那個被救過一次性命的姓謝的男人糾纏,使得林大夫素來冷淡的性子也不免生出煩惱,吃飯都不如以前香。
看到林大夫,喬溪仿佛見到救星,才要跟他說話,就見林大夫慢條斯理從袖中抽出幾根銀針,用烈酒消毒後,對著他後頸脖刺了過來。
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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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醒來,屋裡安安靜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喬溪試著動了動身體,四肢仿佛車輪碾過重得抬不起來。他又試著睜眼,眼皮掀了幾次,勉強開出一條縫。
一旁守了整整兩天的沈夷光立刻湊過來,眼裡布滿血絲,一張俊臉糟蹋的不像話,急切地問:「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