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點點頭,清玫的執著也曾是他的執著,他一直在等歐陽吟愛上他,卻至死也沒等到。
他突然感到內心一陣悲愴,很想知道上輩子他死後,歐陽吟是什麼反應,是「重獲自由身」的狂喜?還是「不動聲色」的淡定?或是「裝模作樣」的悲傷?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真切的傷心?
心痛的感覺更加強烈,江昀不得不按住心口,呼吸急促不安。
「江莊主,你怎麼了?你醉了嗎?」
清玫見他臉色突然慘白,豆大的汗粒從鬢邊滑下,遂關心道。
江昀迅速調節胸腔中紊亂的氣流,咬牙問她:「如果你愛的人心中另有所愛,如果你愛的人想殺你呢?你還會義無反顧嗎?」
清玫不解地攢眉:「你是說沈大哥另有所愛?還是他想殺我?」
江昀心痛的感覺漸緩,他舒了口氣似笑非笑道:「他心中另有所愛。」
清玫瞬間感到五雷轟頂,剛才好不容易被江昀建立起來的自信徹底崩塌,她喃喃問道:「那他們是兩情相悅嗎?」
「當然。」
江昀違心吐露道。
反正就算沈簫和歐陽吟不是兩情相悅,他也會想辦法讓他倆兩情相悅。
清玫又對著酒壺口咕嚕嚕灌下大口酒水,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比之前哭得更絕望。
江昀此刻的心情也一塌糊塗,默默陪著清玫借酒消愁。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他邊嘆息邊將手中酒壺拋出,酒壺在空中劃出絕美的拋物線,又被江昀的內力震破,「砰」的一聲,剩下的半壺酒隨四分五裂的酒壺迸濺後摔灑在地上。
江昀抬袖擦了擦嘴:「清玫姑娘,離開紅袖樓對你而言,也並非壞事,天下之大,或許你能找到真愛也說不定。」
清玫偏頭:「江莊主,你真的認為我能找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嗎?」
江昀:「如果你相信,那你就能找到。」
清玫追問:「那你呢?你也能找到嗎?」
江昀沉默了一息,眸色陰冷:「我現在對情情愛愛不感興趣,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做?」
「雖然不懂你們男子心裡到底什麼最重要,但我借你吉言吧。」
清玫強顏歡笑道。
江昀想了想,從衣袖中拿出之前在春心城裡買的鴛鴦戲水香囊遞給她:「這個香囊我不喜歡,送你吧,就當是我祝你好運。」
「鴛鴦戲水?這......不太好吧。」清玫為難地接過香囊。
江昀則不耐煩地催促:「這有什麼「好不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你沒興趣,難道你會誤會「我喜歡你」嗎?」
清玫乖巧搖頭:「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