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說了算。」
沈簫坐在地上望著他,笑容清淺。
他以腹痛為由在路上耽擱了好些日子,次次害得江昀陪他露宿荒郊野外也著實令他於心不忍。
「那你還坐著幹嘛,快起來走啊。」
江昀無奈嘆氣,過去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拽起來。
沈簫心安理得地享受和江昀相處的每個時刻,尤其是江昀碰他的時刻,他會不著痕跡地勾唇偷笑。
中午在驛站吃了點熱飯菜墊肚子,又在路上的茶寮歇了歇腳,他們終於在黃昏時分入了城。
街道兩旁的攤販陸續收攤回家,青石板路上行人漸少,而秦樓楚館則愈來愈熱鬧,門口和闌乾的姑娘們笑語嫣然、紛紛拋著長長的手絹攬客,濃重的風塵氣息似乎把空氣都黏住了。
「我們已經路過了此處最好的客棧,江公子不會想眠花宿柳吧?」沈簫的眼角跳了跳,「你不是對女子不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就不能睡了嗎?」江昀有理有據地反駁,「你對我不感興趣不還是睡了我嗎?」
沈簫囧得無語:「嗯,也對。」
他臉頰緊繃,擔心江昀真進青樓,畢竟他現在對女子完全沒有興趣,而且也不願意和女子上床,哪怕只是逢場作戲。
他的身心皆只想和江昀上床。
如果進青樓,那他被戳穿偽裝的概率太大了。
其實沈簫完全想太多,江昀立誓掰彎他,怎麼可能蠢到把一個直男扔進萬花叢中,這不就遂了直男的願,讓其如魚得水、暢遊無阻嗎?
江昀這些日子偶爾會背著沈簫,偷偷拿「春宮圖」出來溫習,並且在看的時候也會想著找個人切磋切磋。
雖然他腦補的對象是沈簫,但是......沈簫作為他的仇人,只能排在最後。
上輩子他潔身自好死得淒涼,這輩子在報仇之餘,他只想放浪形骸遊戲人間。
「沈大人,今晚咱們就睡這兒吧?」
江昀得意地指著「袖桃園」的牌匾,名字取自「斷袖分桃」,寓意淺顯,就是一家小倌館,而且這家小倌館還和城中最大的青樓相對而立,但生意卻一點兒都不輸那些姑娘。
可見,本朝達達官貴人豢養伶人男寵已蔚然成風。
沈簫蹙眉:「江公子,你知道在下對男子不感興趣,為何還要在這裡落腳?」
「你不感興趣我感興趣啊。」江昀反駁,邊扇風邊意氣風發地走進,「你必須和我一起,不然怎麼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