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祭淡淡開口。
「讓我和他再見一面。」
許念慈露出一個有些嘲諷的表情,「怎麼?不怕他直接殺了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少年本就幽深的眸子隱沒在一片黑暗中,猶如醞釀著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潭。
『喪屍這種東西,當然是死得越快越好。』
『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世界上的喪屍全都消失。』
曾經從那人口中吐出的話語仍舊響徹耳邊,少年默了一瞬,毫無血色的臉上帶著一抹痛苦:
「你和他說……」
「如果不願來就算了。」
「好啊,」許念慈緩緩勾起嘴角,「我一定會把你的話給帶到的。」
「不過現在,你該配合我的實驗了。」
許念慈轉身在顏色各異的試管中取出一支,用針頭緩緩抽出裡面的液體,向少年走去。
……
第二天。
「扣扣——」
許念慈屈指敲了敲透明玻璃,發出清脆的響動。
唐祭依舊是靠坐在不變的位置,只是身形有些不穩,反應相較於昨天有些許的遲緩。
這是昨天實驗過後的後遺症,那支針劑注射進體內之後,在身體各處肆虐遊走,將體內的血管撐爆,而喪屍強大的自愈能力幾乎在下一秒又快速將其修復。
許念慈研究的是毀滅喪屍病毒的解藥,在喪屍身上進行實驗的無一不是能對喪屍身體機能造成損害的藥劑。
喪屍其實對疼痛並不敏感,低級喪屍甚至完全稱得上是行屍走肉,對疼痛的感覺閾值是最低的。
但越強大的喪屍身體結構越接近人類,疼痛也是一種警示危險的感覺,高級喪屍自然也有著接近人類的五感。
「你知道我為什麼還要幫這些人做事嗎?」
許念慈一邊調製著手中的藥劑,一邊低著頭注視著手中的試管,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很想看一看等我研究出那些人無比渴望的解藥再親手毀掉時他們的表情。」
「哈,那一定十分精彩……」
許念慈壓低的笑聲在靜默的實驗室透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哦,對了,」許念慈放下手中的試劑,來到玻璃房前。
「我昨天幫你把話帶到了,需要我轉述嗎?」
許念慈略微湊近了一點,對著被他的話吸引住的少年:
「他說,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霎時間,實驗室靜得可怕。
唐祭扶著牆壁,一步一步挪到透明玻璃前,那雙黑眸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幾乎是咬著牙,語氣兇狠,可眼神中卻又瀰漫著幾乎要溢出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