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最開始有能力也有機會離開,為什麼不走呢?
思來想去,最後竟只有一個荒謬的理由解釋得通。
唐祭捨不得那個名叫秦陵的男人,他為自己隱瞞身份的行為感到愧疚。
三年的實驗已經完全足夠償還這所謂的「恩情」了吧。
曲虹見過唐祭剛被梁覺帶回來的樣子。
瘦削的身體,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清晰可見的割開後又縫合的痕跡……
別說那時的梁覺,連她自己都想撬開他們的王的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一些什麼。
這就是擁有「感情」的代價嗎?
她想。
那也未免有些太過沉重了。
……
秦陵並不知曉自己該前往何處,只是騎著機車漫無目的地遊蕩著,一路上走走停停,偶爾救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將車子停靠在一邊,秦陵站在一座小山上的高處,腳下是幾十米高的小山崖,下方是一片沙土。
他將手伸進口袋。
山上細微的風吹拂起耳邊的碎發,划過臉側,帶來輕微的癢意。
在摸到指尖感受到的紙質包裝時,頓了頓,手指微勾,拿出藏在口袋中的綠色包裝的巧克力。
撥開巧克力的包裝,將精美的巧克力放入口中。
抹茶味的巧克力甜中帶著一點輕微的苦澀,從舌尖一直傳遍整個口腔。
秦陵無比認真地品嘗著這顆巧克力,感受到巧克力逐漸在口腔的溫度下融化,絲絲縷縷的甜味滑入喉嚨,通往心臟。
指尖再次摸向了口袋,停頓片刻卻又收回了手。
秦陵看向遠方的落日。
天與雲已連成一條直線,橘色的圓日綴在其中,周邊泛出一圈漸變的光暈,柔和了天際,將天染成一片橘黃。
太陽在發出最後的餘暉之後終於墜落,靜靜等待下一次的輪轉。
秦陵期待著下一次太陽照常升起之時,與心中所思所念的重逢。
曾經一幕幕在腦海中播放。
秦陵細數記憶中的種種。
放在口袋中的手忽而收緊。
他發現了。
一天前的怪異之處。
在那次對戰之中,就算秦陵擋在最前面,對喪屍造成性命威脅之際,那隻高階喪屍隱隱約約對自己的忌憚。
在交手的短短几秒鐘內,那隻喪屍最開始停頓了大概那麼一到兩秒,隨後也隱約避開了與秦陵的交手。
思及此,秦陵下意識地攥住了口袋中的巧克力。
是你嗎?
你已經找到我了嗎?
秦陵猛地轉過身,衝著空無一人的後方大喊:
「唐祭!」
無人應答。
風帶起一片落葉飄飄蕩蕩,打著旋,落在秦陵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