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未繼承魔修父親血色的雙瞳。
母親很高興,滿心歡喜。
她以為能將我送離魔界,在人間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長大成人,娶妻生子。
可是母親啊…
您忘了,我生來有罪。
我的降生註定帶來不幸。
母親滿懷期待,護著我,來到人間。
可人間也容不下我這個「異類」。
被視作「叛徒」「妖女」的你在生命最後一刻,會不會有一瞬間後悔生下了我呢?
一定會吧。
再次流連於魔界,魔修同樣將我視為異類。
我跌跌撞撞地長大,努力生存下來,總是滿懷笑容。
我想要告訴他們,告訴那些欺負嘲笑我的人:
他們眼中的「異類」「雜種」,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
母親,你知道嗎?
今天我遇見了一個奇怪的人。
他從亡靈深淵走出來,帶著死亡的氣息。
那一刻,我以為那是帶我走入地獄的無常。
我那一瞬間竟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我又很不甘,我想,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麼要讓我入地獄呢?
我狼狽地趴在地上,朝他伸出手:
救救我,我不想死。
於是我奇蹟般地獲救了。
我仰起頭笑著問他:「大人,您叫什麼?」
我不知道一個這麼簡單的問題為什麼他要沉默許久才鄭重地開口,像是許下了什麼諾言:
「衛挽。」
「守衛的衛。」
「陸向挽的挽。」
我看見了他眼底深深的的懷念與傷感,識趣地沒有問「陸向挽」是誰。
或許是一個永遠也見不到的人吧。
*
他很喜歡我笑的樣子,每當我笑起來,那雙淡漠的血瞳總會流露出幾分笑意。
我察覺到了一點那雙眼睛中蘊含的其他的情緒。
可是我沒有問,也不在乎。
因為我只需要他對我的「庇護」。
母親啊…
我的卑劣是否讓您感到失望了?
也許就像他們所說的。
魔族天性如此,本性難移。
*
待在他的身邊很安全,也很安心。
只是就像我剛開始說的,他真是個奇怪的人。
明明自己是魔修,卻又厭惡著這一身份。
一路上,但凡遇見一個魔族,他都毫不留情地將其一一剷除。
碰見修仙者倒是避之不及。
我跟在他身邊做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