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沉深吸一口氣,終是鬆開了手:「是韓拾一那小子嗎?」
最近銀瀝不都一直徘徊在韓拾一身邊嗎?除了他,還能有誰?
只是,如今銀瀝與韓拾一結契,情況就變得複雜了……
對於巫沉的問題,銀瀝默認了。
他端坐起身,將散亂的長髮撥到背後,問他:「天荒後人找到了嗎?可有什麼消息?」
「我前幾天找你正是為了這事,天荒後人……」巫沉忽然頓了頓,他知道銀瀝的傾聽萬物的能力可以看穿所有活物的內心,到底要實話實說還是先用緩兵之計?巫沉不禁回想起自己在天荒遺址遇到的守墓人,以及他的計劃……
片刻後,他才說道:「天荒後人沒找到。」
「沒找到?」銀瀝挑起長眉,巫沉看起來可不像是沒找到的樣子。
「嗯,確實沒找到天荒後人,不過有別的收穫。我找到了天荒古國的遺址,在叢林裡,遇到了天荒的守墓人。」巫沉挽袖而坐,開始與銀瀝細說在天荒遺址遇到的種種。
「總之,我們有機會復活夜浮光。」巫沉將案桌上那本講述織魂禁術的古書合了起來。
「你……是說真的?」簡直喜從天降,銀瀝的高興全都寫在臉上,他光著腳跳了下床,沒顧得上穿鞋,就連凌亂的衣衫都沒來得及整理,便回頭招呼巫沉:「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帶我去見見那位守墓人!他的學問加上我的能力,必定能讓師父復生!」
巫沉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他,欲言又止。
銀瀝疑惑道:「你還愣著幹嘛?走啊!」
「銀瀝,想復活師父,沒那麼容易。」巫沉面色凝重地看向他手腕上的紅線,「必須要破除韓拾一身上的封印。」
「怎麼破解?」
「你前面說了,老道長,也就是時聞雪轉世已死,這道天書咒便再也無人能解。不過幸好的是,老道長烙下封印的時候,將時聞雪的一滴精魂留在韓拾一的體內,也就是說,這個封印只有韓拾一自己能解。」
銀瀝赫然想起,那日石泉底下韓拾一幾乎溺亡的場景——金色的咒文在他頻臨死亡時浮現在他的身體上,如果他沒看錯,三道天書咒封印已經少了一道!
不過當時狀況突然,氛圍又那麼曖昧,他一時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看清楚,須得再找個時間,他要再看一次韓拾一的身體。
「你是說,想要破除他身上的天書咒封印,只有他自己用時聞雪的魂力自內而外掙脫才有可能辦到?」 銀瀝忽然有些擔憂。
「確實如此,別無他法。」
銀瀝低頭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紅線,再次陷入了沉默。
墓穴里頓時變得無比安靜,銀瀝才剛掛上笑容的臉很快便冷卻下來,他垂著頭僵在原地,凌亂的髮絲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他的目光,
半晌過後,他才緩緩抬過頭,他沒有看巫沉,而是看向前方的虛空:「一介凡人要如何破解那幾道連神仙都解不開的封印?也就是說,師父和韓拾一,只有一個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