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陰祟之源真是誰的肉身都敢上啊!」閻王看出來韓拾一的不對勁了,但是他沒想到銀瀝此刻反而更加不對勁:「銀瀝你還愣在那幹什麼!趕緊將陰祟之源剝離那小凡人的身體,速速帶他離開陰陽陣!」
現在不是反思的時候,銀瀝很快從失神中醒來,他驅動魂線將韓拾一的身體擺正了,可是魂線剛離開韓拾一的嘴巴,那張嘴便動了起來:「你難道不想知道數萬年前這裡發生了什麼嗎?」
銀瀝身體一僵:「你說什麼?」
「封印了我,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銀瀝聲音顫抖:「陰祟之源,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有逃跑出去的陰氣已然遠離了校園,全都跟隨陰祟之源來到法陣中心,如同龍捲風一樣在韓拾一的身後高速旋轉掙扎著,似乎很不甘心就此回到陰間。
「銀瀝!別相信他!」閻王在陣法外喊他:「陰祟之物最是擅長勾起人心中最陰暗的一面,你千萬別聽他的!陰陽陣已經啟動了,趕緊逼出韓拾一體內的東西,否則法陣關閉你們兩個都要被封印在裡面!」
銀瀝不是沒聽見閻王的話,他站在陣法中央,往四周望去——這是夜浮光親手創建的陰陽陣,那麼精緻,那麼親切,那麼熟悉……
「這裡發生過什麼,要怎麼做你才會告訴我?」銀瀝望向「韓拾一」。
「韓拾一」眨了眨血紅的雙眼,猙獰地笑道:「我要他的肉身助我修補殘魂。」
銀瀝稍稍抬手,魂線立刻從韓拾一的眉心探了進去,試圖揪出韓拾一身體裡面那團說話的髒東西:「不同意。」
被扯出一團的陰氣失去實型,用韓拾一的嘴巴歪歪斜斜地開口:「別別別……別動手……如果他的肉身不行,你的也行……」
銀瀝眼底浮起一陣殺氣,魂線迅速揪出寄宿在韓拾一身體內的大團陰祟,隨後韓拾一失去支撐,頹然倒在陣法之上。
原來那髒東西只是一團比較結實的陰氣罷了,失去寄宿的身體後,它魚死網破,瞬間凶化膨脹了數十倍,發了瘋似的咬住銀瀝的魂線往他的方向一路吞噬過來。
「不好!」閻王見狀,立即甩出幾道法印,止住那凶化的陰祟之源,「銀瀝快閃開!我來對付這陰祟!」
可是,那邊被陰祟之源纏住魂線的銀瀝,卻聽到了許多許多的聲音——無助的哭聲、痛苦的哀嚎聲、求神拜佛的聲音……以及夜浮光的聲音。
銀瀝身體僵在原地,整個動彈不得,那個瞬間他仿佛看見無數雙手從陰陽陣中央神了出來,死死拽住了他的雙腳。
「銀瀝!你到底看見了什麼?封印要關閉了!」閻王從封印陣法的中央救出了韓拾一,卻怎麼都拉不動銀瀝。
突然一滴淚從眼角流出,銀瀝笑著看向閻王:「我聽見我師父的聲音了,他說……他說……他來了,他來找我了。」
「那是假的!陰祟最擅長蠱惑人心,你快醒醒!夜浮光死了!」閻王丟下韓拾一,試圖再次衝進法陣中央拉出銀瀝,但可惜的是,就在他馬上要碰到銀瀝的時候,四周翕然一黑,藍光瞬間熄滅,陰陽陣關閉了——銀瀝憑空消失在那片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