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新來的年輕人言簡意賅,「那便從我右手邊這位開始吧,怎麼稱呼?」
他右手邊的是銀瀝。
這位新來的一來到就將矛頭指向自己,看來來者不善。還未清楚對方來意之前,銀瀝決定暫時隱藏身份,答道:「我啊,在下李銀,小有仙緣,某日路過無妄海不慎落水,被鮫人帶至此地。我說完了,不知在我左手邊這位新來的小友怎麼稱呼啊?」
「韓……」
「韓?」銀瀝突然條件反射似的,對這個字眼非常敏感。
他順著牆,倉惶地摸到左邊那人的肩膀,立刻揪起他的領子,力度有些大:「你姓韓?哪個韓?」
不知對方是不是被自己這番舉動嚇到了,他明顯感到那年輕人身體僵了一僵,兩人挨得極近,銀瀝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濕熱鼻息和體溫,氣氛一時陷入短暫的沉默和膠著中,銀瀝竭力睜開雙眼,試圖在漆黑中看清面前這人的臉,可是對於法力全無的他來說一切都是徒勞,現在唯一能確信的只有觸感。
算了,他本就不是什麼恪守本分之人,大不了動手摸一把。
他微微顫抖著手,緩緩地往對方臉上伸去。
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那渴望看清的灼熱的眼神,早就在某人目光下暴露無遺。
重塑肉身之後,韓拾一的陰陽眼也跟著他來到了新的身體,死過一次的他,現在不僅能白日見鬼,還能在黑暗中正常視物。所以小黑屋這種程度的黑暗對他來說,完全沒有難度,屋內的所有人和物早就被他一覽無餘。
這裡與其說是一間小黑屋,不如說是個籠子,用一根根骨頭堆砌起來的密不透風的籠子,讓韓拾一想起釣魚者用來裝上鉤的魚的瓮。
雖然他看得見,但他並不打算現在都給他們透底。
尤其是,銀瀝。
銀瀝的手還未伸出多少,一隻冷冰冰的手便搭到他的手腕上,力度強勢得不容他掙扎分毫,隨後「啪」的一聲,他的手被人無情地拍開了。
「寒心的寒。」聲音完全聽不出情緒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