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銀瀝也就想通了,不就跟中毒了需要解毒一樣嗎?
男子漢大丈夫,這種事情在他沒有盡頭的生命里根本不值一提好吧。失身一場而已,一夜情而已,不過是你幫我我幫你罷了,就算和自己做的人不是寒玉而是其他人,他也一樣會心懷感激的:「多謝你的幫忙,我好多了,以後你若是遇到麻煩,我也會幫你的。」
銀瀝強迫自己對面前的救命恩人露出一抹笑容,其實回想起昨夜的種種畫面,他認為還算美好,沒有想像中那麼難以忍受,他對寒玉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其實也沒那麼抗拒和反感,怎麼說呢?他居然還挺習慣他的存在。
但是,銀瀝這一笑想通了,另一個人卻站不住了。
寒玉疑神疑鬼地審視了他半天,半晌才捏住他肩膀問道:「你對誰都是這樣嗎?」
「你說什麼?」銀瀝掙扎了幾下,沒明白他突然發什麼神經。
寒玉莫名其妙的火氣像是要直衝天靈蓋出來,他質問銀瀝:「你是不是覺得誰都可以?如果說,今天你醒來看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隨便路過的一個阿貓阿狗,你都可以接受?是不是?」
寒玉他是真的沒想到,銀瀝這麼快就接受了和自己纏綿一夜的事實,並且他成功完成了邏輯自洽。現在的銀瀝內心深處仿佛沒有一絲波瀾,就好像自己與他結合的這個不眠之夜,在他看來與吃飯睡覺一樣稀鬆平常,往後多少年根本不堪回憶。
接受不了,寒玉完全接受不了,就好像被自己生吞活剝進肚子裡的鴨子又活了過來,準備拍拍翅膀飛走了。
「不。」銀瀝不明所以地眨了幾下眼睛,隨後伸手摸了摸寒玉的臉蛋:「你跟阿貓阿狗還是有區別的,畢竟你這張臉……不是什麼人都能長的。」
「……」寒玉怔在原地,任由銀瀝指尖掃過自己的眼耳嘴鼻。
靠,我正生氣呢,他幹嘛撩我?
「那你就是承認我跟其他人不一樣了?」寒玉感覺此刻自己就像一個青樓里的男/妓在向自己的piao客索要名分,目光中的卑微呼之欲出。
銀瀝搖了搖頭:「不知道,其他人也沒和我睡過,以後要是有機會遇上其他人了再回答你這個問題,來日方長。」
他的眼神清澈,將這種污言穢語說得如此坦蕩自然,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不懂,還是假裝不懂。
不過寒玉聽到「沒和其他人睡過」這句話時,心情總算愉悅了不少,他眉開眼笑地鬆開銀瀝的肩部,俯身到他的肩窩上,這個動作看似是放開,實際上是另一種程度的禁錮,他往銀瀝垂下的銀髮上蹭了蹭,低聲說:「那就要看其他人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你既然來者不拒,就不怕來一個,我殺一個?」
此時此刻,遠在地宮底下靠著牆根睡著的閻王,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誰在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