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寒玉沒有回答他,而是說:「牽著我,接下來我來當你的拐杖。」
兩人身穿喜服重新回到主婚台上,所有賓客和禮使都準備就緒,喜慶的嗩吶奏樂再次響起,場面再次喧鬧了起來。
「繁瑣的禮節都省了,直接喝交杯酒吧。」寒玉目光灼灼看著銀瀝,仿佛他對這一天期盼已久。
瘸腿鬼立刻仰頭宣布:「上酒——」
一個通身雪白,瘦如薄紙的禮使將兩人的交杯酒端了上來,他的動作機械,雙目無光,如同被人設置操控好的木偶。
「這位紙鬼,長得好生特別。」銀瀝留意到這個紙鬼與在場其他紙鬼的不同之處,凡是紙鬼想要活起來必須進行「點睛」的步驟,其他紙鬼的目光全都炯炯有神動作活靈活現,而面前這位紙鬼,他的眉目一直都是下垂的,沒有半點生氣,除非是故意被人做成這樣的,否則銀瀝想不到別的理由。
因為憑寒玉的法力,完全可以將他做得更精緻、更像人一些,銀瀝不知為何他要容留一個失敗品上來送酒。
「特別嗎?我倒是覺得,他不怎麼樣。」寒玉瞥了這紙鬼一眼,從口中吐出兩個字:「跪下。」
紙鬼得了令,應聲下跪,薄薄的身軀微微一顛,托盤上的兩杯酒灑了一點出來。
「酒灑了。」寒玉目中忽地閃過一絲鋒利。
「是紙鬼的錯,紙鬼再去斟滿。」紙鬼機械性地回答著主人的話語,沒有一丁點的情感。
就在他正準備起身的時候,銀瀝將托盤中的兩杯酒都拿走了,將另一杯直接遞給寒玉:「不是喝交杯酒嗎?你想要的儀式感未免太過俗套了,趁我還未反悔,趕緊結束。」
說完,他的手臂便自然地繞過寒玉的臂彎,湊到他面前,近在咫尺的兩人之間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鐺——銀瀝用杯子輕輕碰了寒玉的杯子一下,自己便乾乾脆脆一飲而盡:「這樣行了嗎?」
寒玉的滾燙目光從銀瀝好看的眉眼上移到了他濕潤的唇上,他緩緩開口:「你的調情恰到好處。」
「什麼?」銀瀝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只見寒玉仰頭將手中的酒倒入口中,隨後一手捏起銀瀝的下顎,不由分說地親了上去。
兩唇相貼,甘甜的美酒從寒玉的口中強行流入銀瀝的唇舌內,隨著吻意加深,銀瀝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酒就這樣被他吞咽了下去。
有幾滴酒從銀瀝嘴邊流了出來,啪嗒一下,落到仍然跪地的紙鬼的衣袖上。
「這麼多人……你幹什麼!」銀瀝一把推開寒玉,抹了抹嘴角,他的唇瓣被寒玉咬得發紅,未乾的濕痕留在了唇邊。
寒玉用拇指輕撫嘴角,那是被銀瀝咬過的地方,可他絲毫不生氣,臉上反而洋溢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像是奸計得逞般看向他:「這才是我理解的交杯酒。」
銀瀝當場就想把這套嵌著鮮花的婚服脫下來,但又考慮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於是強忍著怒意,咬緊牙關說:「夠了嗎?婚禮儀式完成了,你該幫我找韓拾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