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瀝看向這柄紅纓槍,久久挪不開眼,戧頭捆綁的那抹紅色像是要扎進他眼睛當中一樣。
「這柄紅纓槍,極其合我心意。你我之前都錯怪陛下了,他依舊是我的王兄,只是他剛剛繼位,許多老臣子意欲挑事,在外面散布了許多關於他不理朝政的謠言,王兄向我保證了,他一定會成為一位明君的。而我身為將軍的職責,則是要鞏固他的王權。嵐城我想辦法先進去,你們在外面與我裡應外合。」
他話音剛落,便一人騎上馬,「駕」地一聲馭馬往城池奔去了。
「慢著!將軍……唉……」覃德揣緊手中那張黃紙,遲遲松不開手。他想,我們將軍還是太年輕了,新國王表里不一,僅僅用將軍最想要的「親情」就收買了他的鐵血忠心。
思前想後,覃德還是決定跟上他,遂吩咐了幾句身後那些精銳將士,便跟著將軍的馬蹄印往前去。
眼見四下無人,將軍在城外的驛站停下馬,自己則帶著那柄紅纓槍來到城門腳下,踏著城門底下殘磚兩三下功夫便躍到了城門之上。覃德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他功夫不如將軍,費了好些時間才爬上城門。
城門上方無人駐守,他跟著將軍往台階下走去。
「誰?!」將軍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這一聲怒吼將後面的覃德嚇得一跳:「是我,將軍!」
「我知道你跟在我身後,不是說你。」原來他早就察覺覃德在後面跟著,只是自己什麼都沒說。
「城門之上無重兵把守,還會有其他人在嗎?」
「噓。」將軍回頭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往下移去。
嵐城的城門台階使用青石磚鋪設而成,台階底下特意挖了一個半人高的空洞用來儲存備用糧草和兵器,但現在糧草和兵器都被清空了,只留下一個又黑又大的洞口。
「聲音是從那洞中傳來的,你聽到沒?」
覃德納悶了:「末將什麼都沒聽見……」
「是呼吸聲,很微弱的呼吸聲,是人!」將軍彎下身鑽進那黑色的洞中去,渾然不顧自己那身華服多麼貴重。
沒一會兒,他抱著一個又髒又黑的乞丐兒從裡面爬了出來,那小乞丐骨瘦如柴,雙眼禁閉,只有一息尚存。
將軍的手和臉都被黝黑的牆蘚蹭黑了,他焦急地喊覃德:「是個孩子,還有氣息,快給我水!我們要救他!」
覃德覺得自家將軍真是大驚小怪,一個乞丐有什麼值得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