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我軍如今的狀態根本撐不過一夜!」將軍抬起疲憊的眼皮看了他一眼:「今日若是城門大開,我們必成敗局,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死守城門,等待援軍的到來。援軍一到,讓他們從後方夾擊,我方即刻開啟城門出去前後包抄衛軍,如此我們才有勝算!」
覃德恍然大悟:「末將明白。」
「早就料到此局難破,五日前我已將此戰術通過密報加急傳回國都,算上王兄看到密報的時日,最快明晚,援軍就會抵達嵐城!」
「將軍英明啊,你總是料事如神!只要援軍一到,我軍必勝無疑!」覃德對將軍的崇敬不是一日兩日內產生的,而是長此以往對他的行為做法了解過後才認定的。
他在見證自家將軍打了無數次勝仗之後,才明白原來「少年天才」、「用兵奇神」、「天縱奇才」、「驚才艷絕」、「萬中無一」這類詞彙全都用在一個人身上時一點兒也不浮誇。
將軍指腹不斷摩擦著親娘留給他的玉佩,眉間隱隱有些憂慮:「但我總感覺心中不安。」
「有……有什麼不安的?」覃德這幾日心無旁騖沉浸在打仗中,幾乎都要忘記了他們的國王想要害他的將軍。於是在將軍說自己心有不安時,覃德的心臟猛地往下一沉,乾乾張著嘴,不敢往下接話。
「就是總感覺哪裡奇怪。」說完,將軍將手中的玉佩再次收進鎧甲底下的內襯裡。覃德了解他,每次他遇到什麼煩心事,或者是想不通的問題時,就會掏出那枚冰涼的玉佩摩擦,直到玉佩變得暖和,想出一個解決之法為止,他才肯玉佩放好。
但是這次他的問題並沒有得到相應的解法,或許就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裡。
銀瀝住在他的軀殼之中,儘管早就知道將軍的煩心事從何而來,卻也無法為他答疑解惑。穿魂回溯無法改變過去,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冷眼旁觀歷史的演變過程。
日復一日的戰爭,再強大的人陽氣也會日漸衰弱,銀瀝能感受到將軍身上微妙的陰氣浮動。
如果銀瀝沒猜錯,嫁禍符篆早就被覃德放在了少年將軍的身上,正是那個裝著玉佩的錦囊,嫁禍被縫在了錦囊內袋。
可是將軍顯然對此一無所知。
他想起曾經那個無頭鬼衛國將軍說過,他們衛國在羽國軍中安排了內應。
沒準最大的奸細就是羽國國王,他接到求支援的密報後不僅不會派出援兵,甚至還會落井下石,變本加厲地禍害他們的守城將軍。
銀瀝真想提醒提醒他趕緊把「嫁禍」這種晦氣東西給丟了,趁現在大禍還沒臨頭,一切還有轉機。可惜他現在只是一抹孱弱的魂識,更沒有寄宿在魂主體內,他的存在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