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瀝越想越擔心,轉身離開了韓拾一身邊,往門口走去:「我師父在哪?我要去找他。」
「不許去!」韓拾一言語冷厲,話音剛落,他人就已經攔在了銀瀝跟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果然知道些什麼!我師父到底怎麼了?」
這是韓拾一第一次在銀瀝面前生氣,銀瀝甚至能感受到他在努力壓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暴怒顯現出來。
他愛韓拾一,但師父的命也同樣重要。尤其是現在身處這間固若金湯如同牢籠一樣的房子中,銀瀝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以及感應不到任何神仙的魂氣,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要是我說我殺了夜浮光呢?你會殺了我嗎?你今天一睜眼就喊師父,在你心裡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你那個禍害遺千年的師父重要?」韓拾一聲音顫抖,似乎他極不情願質問銀瀝這個問題,「還是說,如果夜浮光想要再殺我一次,你也會毫不猶豫成為他的幫凶,對嗎?」
這一剎,兩人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銀瀝怔在原地,一聲不吭地看了他許久。原來他還是心存怨恨的,他還在怪自己十年前沒有救他。
將內心的想法一下子傾吐出來顯然也沒有讓韓拾一高興,他只是太著急了,他太害怕失去銀瀝,以至於一下子暴露了自己的軟肋……
「對不起韓拾一,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麼,我作為他唯一的徒弟,都要救他……如果你不願意告訴我他在哪,請你放我離開,我自己去找他。」銀瀝低頭看地面,眼底蒙上了一層霧,說這些話時,他始終沒有抬頭看韓拾一。
於情於理,他都沒臉見韓拾一。
在他以為自己肯定要被韓拾一掃地出門的時候,聽到面前人一聲無奈的嘆息。
「我只是吃醋了,銀瀝哥。你就不能哄哄我嗎?哪怕說幾句違心話也好啊,我很好哄的。」
「我……我對你說不出任何違心的話。」
韓拾一繃緊的神經倏然一放,擺了擺手,當即解除了山頂小屋的屏障結界。
雙手不自覺就環上銀瀝的腰,低聲對他說:「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夜浮光可真會挑日子,今日一早他的魂識甦醒了,順利找到被我做成紙鬼丟棄在亂葬崗的巫沉和小孟,最後乘著鳳凰巫沉離開了幽谷。」
銀瀝神情驚訝:「師父醒了?」
「嗯。」韓拾一的下顎蹭了蹭銀瀝的柔韌髮絲,動作溫柔細膩,像是一條撒嬌的小狗,「其實你見過他,婚宴上給我們送交杯酒的紙鬼,就是他。我遇到他的時候發現他體內有你的魂線,但他的魂識無比排斥你的魂線,故而一直沒有甦醒。既然他不想要,我就把魂線從他體內抽了出來,還給了你,順便把他做成紙鬼見證我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