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有成見,如果與你講道理,你肯定不願意聽。」夜浮光指了指他的心臟位置,略帶驚訝道:「你的真身,是用妙塵給將軍的玉佩所造?」
「嗯,幽谷鬼神的手筆。」韓拾一用手一撫,那半塊裸--露出皮膚的玉佩被他按回了心臟位置深處,皮膚和肌肉瞬間癒合,看上去跟沒受過傷一樣,再也看不見任何玉佩了。
「挺好的,這枚玉佩有靈性,與你有緣。」
「呵,你費了那麼大心思千辛萬苦恢復我前世的記憶,目的到底是什麼?」韓拾一這人沒什麼耐心,也不想跟情敵虛情假意地寒暄,只想儘快切入正題。
夜浮光攤開手心,上面赫然躺著的是一顆閃爍著紅光的沙粒——那是銀瀝的命盤。
「什麼意思?」韓拾一神情僵了僵,並沒有伸手去接。
夜浮光依舊面沉如水地看向韓拾一,說道:「我需要你將命盤還給銀瀝,將長生渡引到我的身上。」
「為什麼?」
「八百年前一死了之都沒能辦成的事情,這次我想再試一次。」夜浮光站了起身,拂塵一掃,一紅一藍兩道法陣展現在他面前:「現在,我會將『死生往復』陣傳給你。」
韓拾一抿著唇,他有一點想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因為銀瀝相信你,而我相信他。你如今法力也算上乘,能撐得住這個陣法,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銀瀝就能擺脫長生渡的影響,今後不必再認我為主,只有如此,他才能夠徹底自由……」
夜浮光頓了頓,目光飄遠了些:「曾經我答應過他的母親妙塵,讓他當一個自由自在的人,這次我不想食言。」
韓拾一艱澀地咽了一下喉結,思索再三,他答道:「……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銀瀝。不過我有個條件,我不想再像五萬年前那樣自作主張地為他選擇永生不滅的命運,這一次對調長生渡和命盤,一切都要看銀瀝的意願。」
「如果他不願意,你當真不去做?」說到這裡,夜浮光毫無波瀾的情緒竟然泛起了漣漪,「你明知道長生渡留在他體內,遲早會將他的魂識吞噬!如今命牆傾塌,三界陷入了恐慌之中,長生渡必須從他體內釋放出來修復命牆,長生渡是我煉出來的,只有我可以承受他的反噬,將長生渡遷入我的體內,再合適不過。」
「夜浮光!你別以為當了他的師父就有資格給他安排好一切,這不是師父,五萬年來你隱瞞了他多少?你以為對他好,實際上他一無所知,你不過是在虛情假意地感動自己罷了!你有尊重過他嗎?」韓拾一再也不想以禮待人了,直接放聲大罵:「所有都是你安排好的,我們所有人都被你蒙在鼓裡,直到今日,作為你唯一徒弟的銀瀝,直到今日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你覺得你尊重他嗎?」
此刻銀瀝一定開始自我懷疑了吧,他不是神,他只是夜浮光煉出來的一個怪物……
一想到銀瀝舉目無助的樣子,韓拾一就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皮扒下來給他看,給他搓著玩,告訴他,銀瀝哥你看,其實我也是一個怪物,我們一樣,沒什麼不同。
夜浮光久久凝視著韓拾一,目光逐漸變得灰暗:「可我是神尊,我有責任,讓三界恢復平靜,韓拾一,命牆傾塌事關重大,我們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