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祝卿卿!
李鉞手忙腳亂地解下自己的披風,給祝青臣裹好,又抄起他的腿彎,直接把人抱起來。
他一手抱著祝青臣,一手拽過馬匹,乾脆利落地翻身上馬。
「哐」的一聲,開道的鑼聲再次響起。
掃雪的百姓再次退到街道兩邊,讓出路來。
剛給神龕上過香的老人家走到窗邊,十分疑惑。
「陛下今日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下一瞬,那支玄色的箭,帶著純白的箭羽,「嗖」的一聲,從長街上穿過。
揚起長風。
*
李鉞抱著祝青臣,一路策馬,闖過宮門,騁過宮道,在太極殿外的石階前停下腳步。
他摟著祝青臣,翻身下馬,快步登上石階,朝殿上跑去。
他厲聲吩咐身後的侍衛、迎上前的宮人:「找太醫!把所有太醫都喊過來!」
「地燒起來,宮裡取暖的爐子都抬進來!」
「暖和衣服、毯子被子都要……」
李鉞被石階絆了一下,腳下不穩,整個人不自覺往前倒去。
「陛下!」
侍衛宮人驚叫一聲,連忙伸手去扶。
結果李鉞硬生生轉了方向,自己倒在階上,給祝青臣當了墊子。
從始至終,他都牢牢護著懷裡的祝青臣。
「陛下……」
大雪初停,遠處朝陽初升、天光乍破。
金光熠熠,晃了一下李鉞的眼睛。
李鉞別過頭去,抱起祝青臣,衝進宮殿。
「快去準備!」
*
太極殿裡難得燒起地龍,五六個燒得正旺的炭盆,流水一般端進來。
一時間,暖意撲面,竟如春日一般。
李鉞把祝青臣放在軟榻上,顫抖著手,解開裹在他身上的披風。
雖說大雪早上就停了,但山上還都是積雪,祝卿卿跑下來,身上肯定都濕透了。
他打小就身子不好,小的時候多吹一會兒風,都要病個三五日。
這回直接在雪地里打滾,可怎麼得了?
李鉞解開披風,伸手一探,在祝青臣原本厚實暖和的白狐裘上,摸到一片濕漉漉的冰冷。
果然。
李鉞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喘了口氣,強自定下心神,幫祝青臣把濕透的狐裘脫掉。
這時,兩列宮人各自端著東西,走進殿中。
溫水巾子、衣裳鞋襪、毯子被子,還有治凍傷的藥膏。
「陛下……」
李鉞正單膝跪在祝青臣面前,把他濕透的鞋襪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