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讓我每日出城去看你。」
「啊??」
「他們還不讓我帶著你的信物,遠征西方。」
「啊???」
祝青臣徹底震驚了。
他幾乎能想像到,李鉞獨斷專橫、一意孤行,底下朝臣跪了一大片的場景。
「你就管這個叫『欺負』啊?」
「嗯。」李鉞頷首,「這也不許,那也不讓,他們這就是在欺負朕。他們先欺負朕,朕只是不與他們宴飲,又沒有處罰他們,不算過分罷?」
祝青臣再次哽住。
好像有點道理。
等一下,他好像被李鉞繞進去了。
祝青臣試圖反駁:「但是……」
李鉞摸摸他的腦袋:「沒有『但是』,我又沒有封閉自己,只是不與他們宴飲罷了。前幾日還和他們一起打獵,昨夜晚膳,你還吃了我抓回來的鹿肉,你忘了?」
這倒是真的有。
「別胡思亂想。你要是喜歡宴飲,明日再讓他們進宮來陪你,我也陪你。」
「唔……」祝青臣搖搖頭,「不用了,今日他們都喝了不少,要是明日繼續,只怕都爬不起來了。」
「也好,過幾日再讓他們來。」
李鉞揉亂他的頭髮,起身下榻。
「我去擦擦身子,準備好。」
「準備好什麼?」祝青臣頂著亂糟糟的頭髮,疑惑地抬起頭。
「給我擦藥。」李鉞正色問,「祝卿卿,你忘了?」
「噢,沒忘。」
被他這麼一打岔,祝青臣也暫時把那些煩心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
他爬下小榻,來到床頭,拿出藥膏,就坐在床上等李鉞。
李鉞則轉去屏風後面,擦身子、換衣裳。
水聲傳來,祝青臣發了一會兒呆,忽然想起什麼事情。
「李鉞,那個水是我用過的!」
「不要緊。」
「我讓他們再送一盆……」
「不用麻煩。」
李鉞站在屏風後面,把巾子丟進銅盆里,探手進去,攪弄兩下。
他和祝青臣說了這一會兒話,原本溫熱的水,早就冷了下去。
不過也不要緊。
李鉞擰乾巾子,擦了把臉,然後擦擦身上。
隨著擦洗,酒氣漸漸散去,李鉞的雙眼也愈發清明。
其實祝卿卿方才說的話,都沒說錯。
這幾年來,他是和好友們疏遠了。
好友們不讓他給祝卿卿大修陵寢,說勞民傷財,若是祝青臣天上有知,一定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