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年,李鉞酒量見長,也就很少做夢了。
昭陽殿外,儀仗齊全,宮人齊整,禁軍威武。
祝青臣攏著鶴氅,與李鉞並肩走下石階。
負責主理此事的沈竹與衛平上前,齊聲行禮回稟。
「回太子太傅,回陛下,完事齊備,隨時可以啟程。」
「好。」祝青臣頷首,目光一轉,卻見正中間停著一駕馬車,還有一匹戰馬。
沈竹與衛平的馬在前面,所以這匹戰馬是……
祝青臣轉過頭,看向李鉞。
李鉞會錯了意,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要送他上馬車。
祝青臣略一沉吟,隨後身形一轉,像一條滑溜溜的小魚,從李鉞身邊遊走。
他轉過身,雙手拽住馬匹韁繩,一隻腳踩上馬鐙,翻身上馬,乾脆利落。
祝青臣在馬背上坐穩,挺直腰背,故意道:「陛下柔弱,陛下坐馬車吧。」
尾音上翹,像帶著小鉤子。
李鉞低笑一聲,坦蕩道:「祝卿卿,朕錯了。」
祝青臣微微揚起下巴:「錯哪兒了?」
「錯在……」李鉞頓了頓, 「不該不跟你商量,就擅自決定你坐馬車,朕來騎馬。」
「這還差不多。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吃了仙果,現在身體倍棒,不會輕易風寒的。」
「記住了。」李鉞用一慣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朕能上馬嗎?」
祝青臣翹起唇角,朝他伸出手:「來吧。」
李鉞握住他的手,一個翻身,也上了馬背。
兩人同乘一騎。
祝青臣在前,李鉞在後。
李鉞雙臂環著祝青臣的腰,雙手握著祝青臣的手,將他整個兒攏在懷裡。
沈竹與衛平無奈地對視一眼,隨後別開目光,吩咐宮人把馬車牽下去,去找自己的馬匹,做好準備。
李鉞舉起手中馬鞭,隨行禮官會意,朗聲大喊,響徹天際。
「啟程!」
*
近來天色不錯。
大雪新停,朝陽初升。
隊伍從宮中昭陽殿出發,穿過宮道,出了宮門,經行長街,又出了城門。
前往帝王家廟的道路,早已經被清掃出來。
道路兩邊,衰草枯樹之上,積雪未融。
日光照在上面,亮晶晶的。
李鉞伸出手,攏了攏祝青臣身上的鶴氅,又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熱。
祝青臣搖搖頭,甩開他的手:「都說我沒事了。」
李鉞低下頭,趁著旁人不注意,用臉頰貼貼他的頭髮:「習慣了。」
祝青臣抓住他的雙手,讓他環住自己的腰,牢牢把自己鎖住:「抱好。」
李鉞笑著重複一遍:「抱好了。」
李鉞跟狼似的,溫順地把腦袋擱在祝青臣的肩上,繼續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