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簽完,那人便極快地抽走了其中的一份,然後迅速趕客:「你現在可以走了。」
在虞荼準備打開車門的那一刻,他又說:「等等。」
虞荼回頭,眼裡重新浮現出警惕。
那人抓住脖頸上那顆帶著綠色紋路的珠子使勁一扯,銀白色的細線消失無蹤。
「拿著。」他眼裡明明帶著悵然與不舍,卻還是將那顆珠子強行塞到了虞荼手中。
虞荼握著那顆溫熱的珠子,還沒反應過來究竟出了什麼事,就被推了出去,車門在他身後「啪」的一聲關上,乾脆果斷,毫不留情。
虞荼:「……?」
他回過頭,在夕陽的餘暉中,從那車窗上升的縫隙里,他看到車裡坐著的那個奇怪的青年,一霎烏髮成雪。
……
拿到從天而降的遺產和那顆珠子的當晚,虞荼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醒來後卻忘了個乾淨,只有心間像堵著口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他莫名有種強烈想要去看一看那份遺產的衝動。
於是他立刻掏出手機買了票,奔赴向遺產上顯示的地址———
一個偏遠的、毗鄰著荒山的小鎮。
他坐了一天一夜的車,在傍晚的時候推開了兩層小樓的門。
出乎他意料的是,門裡的一切都分外乾淨,明明已經多年無人居住,卻沒有遍布蛛網青苔蛇蟲鼠蟻,反而處處顯示著一種勃勃生機。
牆邊的竹子鬱鬱蔥蔥,樓前的花朵爭妍鬥豔,連院子裡的石几石凳伸手抹上去都沒有半點灰塵。
只是進入小樓里,才窺見了些許無人居住的孤寂———雕花的木沙發,空蕩蕩的茶几,規整束好垂在牆角的窗簾……
虞荼忽然有些難過,儘管他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些什麼。
等到晚上他洗完澡鎖好門躺在自己白天剛買來曬得暖洋洋的被子裡時,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那個讓他繼承遺產的人並沒有給他鑰匙,那他……到底是怎麼進到小樓里來的?!
而且遺囑上說小樓有近二十年無人居住,也沒委託給別人打掃,為什麼還會這麼幹淨?
虞.天生謹慎小心.荼:「!!!」
那股仿佛喝了假酒的勁兒一下子過去後,湧上來的便是後知後覺的懷疑與害怕。
他招呼都不打就跑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疑神疑鬼的情緒達到了頂峰,他覺得小樓里好像有無形的眼睛在盯著他!
虞荼果斷伸手將被子扯過頭頂,在盛夏的夜晚將自己裹成了一隻蠶繭!
不管是不是有髒東西,反正他有被子封印術!
被子就是結界,牛鬼蛇神都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