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荼一邊走一邊思索,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有舊樓的那條街。舊樓佇立在這條街的末尾,從外表上看,舊樓的柱子上雕刻著各種精美的花紋,什麼百子千孫圖、麒麟送子圖、榴開百子圖、連生貴子圖……但無論刻的是什麼精美的圖樣,上面都只有男孩,不見女孩。
虞荼細細地辨認了一番,確實一個女孩都沒有。
他站在舊樓的門口,門檻是一塊槐木,可能是過去常年被人踩踏,門檻不僅表面光滑,還深深凹下去了一截。
虞荼盯著看了一會兒,又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門檻下的的一縷線,若有所思。
這時日頭漸漸升高,舊樓在陽光下也沒有那麼陰深攝人了,虞荼猶豫了片刻,還是跨進了舊樓的大門。
邁步進去,灰塵撲面,眼前驟然一暗。
陽光似乎根本透不進這棟樓,樓里處處是看不清的陰影。
陰影里,似有什麼東西在爬行蠕動,一個、兩個、三個……越聚越多。
它們像黑色的浪潮,緩慢且洶湧。
虞荼見勢不對想要退出去,卻有什麼冰涼的東西纏上了他的腳踝———像是無數隻細小的手。
隨後,他被抱住了。
虞荼低下頭,看到了紙紮人紅色的手臂。
第17章
昨夜和新郎屍體敲了一晚「地鼠」遊戲,早上隔著劣質白色花圈和新娘臉貼臉,現在又被不知名的東西抓腳踝,還被紙紮人來了個背對背擁抱———虞荼腦海里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斷了。
與其恐懼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創死他人!
虞荼在紙紮人的禁錮里死命折騰空出了一隻手,簡單粗暴地抓住紙紮人手臂上的紅紙使勁一撕拉,在紙紮人悽厲的尖叫里,虞荼聲音比他還大:「你給我閉嘴!!」
「沒有聲帶的東西喊什麼喊!你科學嗎你?!」
他的聲音比紙紮人的尖叫還要理直氣壯,一時間竟然壓過了紙紮人的氣勢,虞荼一不做二不休將紙紮人兩條胳膊上的紅紙撕個精光,只剩下竹子的骨架。
然後他一腳跺在紙紮人的腳面上,竹子的碎裂聲響起,紙紮人似乎也能感知到疼,禁錮鬆了松,虞荼趁機從紙紮人的手臂中逃了出來。
解困後,虞荼第一件事不是跑,而是用右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他左手抓著的、從紙紮人身上撕下來的紅紙。
微弱的火苗一出現,本來還要撲過來的紙紮人連連後退,明明眼睛的位置只有兩個紅色圓點,表情也僵硬,但硬是能讓人能從他那簡陋的頭顱上看到些許恐懼的意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