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具心機的煤氣罐罐一邊撒嬌一邊悄悄睜開眼睛瞄虞荼手中的糖葫蘆,突然像離弦的利箭一樣朝虞荼右手邊那個咬過去———
然後咬了個空。
牙齒互相磕碰,發出好大一聲響。
「汪嗷!!!」
明明只是沒咬到的不甘心,卻偏偏被它叫得仿佛遭受虐待後悽厲的九轉十八彎,小灰一邊叫,還一邊瞄虞荼臉上的神色。
虞荼倒也沒生氣,就覺得有點好笑。
他也知道小灰不是饞這口吃的,就是偶爾想小叛逆一下。
聲東擊西這招可別在他面前玩,經過這半年的鍛鍊,他已經不是過去的虞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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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人一狗在沒開契約進行翻譯的情況下,憑藉語氣討價還價,兩種糖葫蘆一人一半。
如果不是虞荼開了屏蔽結界,那麼街上的人將有幸見到一隻藍灰色的、長得有點像小狗的怪東西,周圍漂浮著裹了糖漿的山楂、葡萄、草莓,甩著圓潤的小肚子,一邊顛顛地奔跑,一邊一口一個。
將最後一顆漂浮著的山楂咬到嘴裡,小灰停下來,滿足地抖了抖身上的毛毛,它忽然感覺鼻尖有點冰涼。
「……嗷?」
它用爪子摸了摸鼻尖,抬起頭來。
天上有輕盈的白色慢悠悠飄落,落在樹梢上,落在屋檐上,落在行人的發間。
每年的冬日,都是要落雪的。
一片雪花落到不夜侯纖長的眼睫上,轉瞬便化作了細密的水珠,虞荼呵出一團白色的霧氣:「下雪了……」
他駐足看了一會兒飄落的雪花。
腳上忽然傳來不同的觸感,虞荼低頭,看到小灰正用爪子拍他的鞋面:「汪!」
意識里,虞荼感應到小灰像是要通過契約傳達什麼東西。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虞荼猜應該是讓他打傘或者圍圍巾加衣服,小灰這兩個月很喜歡看電視,大概從電視裡學到了些什麼,比如人類著涼後會感冒?
從兩個月緊鑼密鼓的學習中一朝解放出來,放鬆之餘,虞荼心裡也升起了一點小小的惡趣味,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於是頰邊的鏡鏈也跟著晃悠:
「我又不是普通的人類。」
全然忘了自己兩個月前還理直氣壯地對霍寒枝說「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汪!!」
契約者愣是不在意識里通過契約接收翻譯過後的汪言汪語,小灰、小灰也沒有辦法。
它氣得去撓虞荼長衫的下擺,兩爪子下去,看起來光澤度極好,質量上佳的長衫就有要變成流蘇的跡象。
小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