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骸骨身上的功德、殺孽、怨氣亂成一團,讓人一看便覺得腦袋疼,最亮的親緣線熄滅後,他身上只剩下了寥寥數條線,這數條線中最亮的那條就是百里明的,以血緣關係論,百里明應該是鮫人骸骨的曾孫,其他幾條線就似有若無,黯淡得不行。
虞荼雖然在觀察鮫人身上所蘊藏的親緣線,但其實並沒有用多長時間。
可諦長卿在提出問題後的幾息內沒有得到回答,有些不滿意地挑了挑眉。
他抬起手,掌心靈力流轉,鮫人骸骨密密麻麻的骨刺深處出現了一個銀色的陣法,正在吸食血肉才安靜下來的骸骨怨氣流轉忽然加快,陰氣呼嘯著,幾乎可以震碎普通人的魂魄。
「咦?」諦長卿突然有些意外,「都化作這麼強大的怨靈了,竟然還保留了一部分自己的意識?」
做的安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諦長卿有些不高興,他加大了靈力的輸出,慢慢地、交錯的黑色骨刺縫隙里銀光大盛,陣法的光芒和怨氣的黑光混合在一起,顯得越發詭異。
鮫人骸骨上的怨氣不甘受縛,瘋狂尖嘯起來,諦長卿一邊遊刃有餘地加大輸出,一邊用餘光去觀察那位神秘的不夜侯。
他們第一次見面,這位神秘的不夜侯阻止了他取走一個出言不遜的垃圾的生命,他們交談的話語現在回憶起來,諦長卿都覺得他是個煩人的老古板。
後來這位不夜侯為了一個小祭品,闖了地下亂葬崗,毀了他們重要的祭奠,別看那老東西面上嘴硬,背後恐怕氣的夠嗆。
地下亂葬崗毀了,老東西好不容易弄出了一個新的祭祀,壓陣的材料要怨氣充盈,他盤算了挺長時間才找到這麼一具合適的鮫人骸骨。結果前期準備都做好了,又被這位不夜侯截了胡。
他可不相信怨氣盈滿的鮫人骸骨存留有一部分自己的意識,沒有這位不夜侯的手筆。
雖然他們面上沒怎麼見過,但三番五次的謀劃里,總是少不了這位的影子,大部分情況下都在壞他的事,但也有做得好的時候,比如那個和他相看兩相厭的毒傀師,死了就挺不錯。
陣法馬上就要被激活到極致,諦長卿心裡有些詫異,他先是引導著鮫人骸骨當著他的面殺了一個人,然後又明顯在不懷好意地控制骸骨,不夜侯竟然沒有阻止他?
難道他喜歡看這種親人相殘的戲碼?
諦長卿的目光有些古怪,但虞荼已經顧不上了,他現在正用能量在花房這一樓做防護,能量防禦疊了一層又一層。
鮫人骸骨上的陣法虞荼不認識,只能隱約看出應該是催化一類的功效,目的是催化鮫人身上的怨氣,讓他變得更加暴虐,最後化身為「核彈」。
如果不加以阻止,大概率以莊園為中心,半徑上千公里的人都會遭到不同程度的攻擊,百公里以內輕則重傷,重則無人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