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枝條上那朵好不容易恢復了一點紅色的沙漠玫瑰,瞬間變得比之前更加慘白。
真·花容失色了。
水元素形成新的防護罩沒多久,在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後,紅色防護罩消失,之前防護罩內還算適宜的溫度陡然下降,冷得防護罩內的幾個人直打顫。
奧利維亞在紅色防護罩失效後,才進入了由他構建的新防護罩內,他站到防護罩的中心,深藍色的防護罩緩緩上升:「還記得你們來時的那條裂縫在哪個方向嗎?」
他問話的語氣聽起來淡淡的,似乎胸有成竹,但萬米的地下還帶著五個人……奧利維亞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還清醒著的人里,羅伯特的狀況最好,因為他得到的反噬最小,羅伯特抖抖抖地舉起枝條,朝某個地方開了一朵慘白慘白的花。
因為枝條沒有力氣,直接摔在了貝拉的腦袋上,嚇得貝拉直接「哇啊啊啊——」,悽厲的叫聲在防護罩內都有了迴響。
奧利維亞按照羅伯特指明的方向,操縱著防護罩飛過去,即使這片空間現在已經碎裂得不成樣子,不可能再沿著之前的裂縫飛回,奧利維亞依舊選擇了他們來時下墜的那條路———至少那條路是確認行得通的。
在或長或短的裂縫中飛行的過程中,除了羅伯特還堅強地醒著,用慘白慘白的花指路外,其他人都只是中途短暫地清醒了一會兒,又陷入了昏迷。
裂縫就像一個高度萬米、寬度無邊無際的巨型迷宮,並隨著時間的流逝,對人的壓制反噬越來越重。
深藍色的防護罩已經在飛來碎石或者突然出現的裂縫的碰撞下漸漸變成了淺藍色。
羅伯特枝條上的花也不再是純粹的慘白———奧利維亞身上的血,有幾滴濺在了他的花上。
舊庭是上古的遺蹟,奧利維亞即使活了幾百年,在這龐大的時間面前也依舊渺小,時間的廢墟傾瀉下來,非人力所能阻擋。
貝拉很早就昏厥了過去,羅伯特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奧利維亞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從毛孔中滲出的鮮血染濕了他的魔法袍。藍眼睛裡沁出了赤色,瞳孔像半藍半紅的寶石。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渙散,在新裂縫猝不及防地出現時,他沒來得及操縱防護罩避開,淺藍近白的防護罩閃了閃,差點當場破碎。
奧利維亞被反噬與身體裡枯竭的魔力壓迫,吐出一口血。
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沒想當教父和當老師,都挺高危。
奧利維亞無聲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