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侯前輩。」
在夕陽的餘暉中,不夜侯轉過頭,寒風吹動著他的髮絲,讓他看起來有種與平時溫和迥異的冷漠。
鍾灼像是沒有發現這一點差異似的,繼續道:「山主找您。」
在說完這句話後,她看到不夜侯調轉方向,從最陡峭的那塊岩石上走了下來,他的腳落在雪白的積雪上,卻沒有留下任何腳印。
踏雪無痕。
「真的只有時序找我?」
在不夜侯即將走到她身邊時,鍾灼的直覺忽然向她瘋狂預警,好像有什麼恐怖的事即將發生。
她忽然感覺到一點風,緊接著,熟悉的劍從肩膀斜後方帶著凜冽的聲勢,徑直殺向她對面的不夜侯。
與劍同時到達的巨大力道到讓鍾灼後退,她的腳跟在雪地里拖出兩道深深的印痕,隨後有人扶住了她的後背。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息之間,變故發生後,鍾灼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洶湧而來的、幾乎要將她致死的劇痛。
「咳、咳———」
她彎腰吐出一大口血,血落在潔白的雪地上,紅得刺目,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漸漸往下滑。
「鍾灼!!!」
好像有人厲聲喊著她的名字,但她的意識在漸漸陷入黑暗,她模模糊糊地感覺有許多符咒與陣法落在她身上,吊著她的一口氣不散。
只是一點淺淺的試探,崑崙就瞬間重傷了一位老師。
「鏗———!!!」
帶著凜冽聲勢的劍尖與手掌碰撞,竟然發出如金鐵交擊的嗡鳴。
時序的劍擊中了「不夜侯」,卻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崑崙的最高峰,潔白的積雪已經因為這番變故泥濘不堪,墜落的金烏只剩小半個,天邊的晚霞絢爛奪目。
崑崙的最高峰在晚霞連綿時會開始自發落雪,是崑崙極具特色的風景「雪醉霞」。現在,「不夜侯」身披一身霞色,雪落在他髮絲里、肩頭上,讓他看起來有種無害的柔和,即使動手傷人讓人瀕臨死亡,他也沒有外放出一絲一毫的殺氣。
「我真的很奇怪。」他的面色帶著不解,「我究竟是哪裡有破綻。」
他似乎是在向時序尋求一個答案,又好像只是在自行推測:「你們與先生不熟悉,根本不可能看出有假……是因為那株小茶樹苗嗎?」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含笑道:「倒是我小瞧了他。」
在他說話期間,時序沒有搭腔,也沒有攻擊,只是將靈力匯集到劍上,終雪盡劍尖的銀白都已經因為靈力的過度壓縮泛藍,恐怖的氣勢收攏在劍上,被她一劍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