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里世界活著的人,從沒聽說有誰經歷過時空亂流,就算經歷過,基於時空的特性,回來後記憶也會忘卻,就像有人強行在這段記憶上蒙了一層又一層紗,最後只剩模模糊糊的霧裡觀花。
虞荼現在有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他戴在脖子上的小白石頭引動了時空亂流,保護著他沒有被時空的能量撕碎,然後……回到了過去。
但有一點疑惑無法被解答,他進入的時間是多年前的槐林鎮,是巧合?還是刻意?
虞荼更偏向於後者。
在到達那片樹林後就已經冷卻下來的小白石頭這時又微微發著熱,只是比起之前那灼燙的溫度,現在的溫度要適宜多了,有種電量岌岌可危前的垂死掙扎。
虞荼根據它的熱度選著前進的方向,莫名有種小白石頭是塊GPS的錯覺。
微微發著熱的小白石頭帶著虞荼走向一條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小路,虞荼在未來居住的槐林鎮裡,沒有這條路存在。
這條小路通向的地方很偏僻,虞荼跟隨著小白石頭的指引拐過一個又一個彎,穿過窄窄的街巷,終於走到了盡頭———
一家舊舊的、門口牆漆都剝落的孤兒院。
院子裡豎著一個很大的紅底白字塑料牌,和架子接觸的部分已經在風吹日曬中褪了色,牌子下露出的鐵支角也布滿紅褐的銅鏽,看著就知上了年頭。
這是【慈心孤兒院】。
孤兒院的院子裡種著幾棵棗樹,有一棵棗樹生得彎曲,枝葉大多貼在了地上,這棵彎曲的棗樹下坐著幾個正在玩泥巴的小孩,用泥巴和著樹葉扔來扔去,身上髒兮兮的,像幾隻泥猴。
記憶里好像有相似的畫面一閃而過,但太過飄忽,虞荼沒能記起來。
他站在籬笆和碎磚搭成的院牆外,靜靜注視著這一幕,小石頭貼在他的心口穩定散發著熱度,仿佛在提醒他目的地就是此處。
沒人看得見他,於是虞荼光明正大地走到了院子中,慈心孤兒院前面是一大兩小三間建築,後面是一排低矮的平房,前面的建築和後面的平房之間有個用煤渣堆起來的操場,操場邊緣有幾把布滿黑印的長條板凳。
這裡的一切都是舊舊的、灰撲撲的,虞荼卻莫名有種詭異的熟悉感,仿佛他曾經在這裡生活過。
可是他所在的孤兒院,叫向日葵孤兒院。
虞荼踩著腳下觸感真實的漆黑煤渣,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他努力去回想,記憶卻又好似一片空白,他越發堅信,他不是無緣無故進入了這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