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好奇禁地里有什麼?」帝屋表情嚴肅的時候看起來很有幾分嚇人,「如果禁地里關押著什麼凶獸,你一棵剛成年的苗苗進去是準備過去給它當食物?」
雖然帝屋確實是想讓虞荼對他們的實力有信心,也存了幾分看茶樹苗苗出糗的意思,但這一幕真的發生了,他還是會忍不住生氣。
禁地!
危險的地方、禁止通行的地方才會叫禁地,虞荼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存在著危險,但他還是偷偷摸摸來了,帝屋發現了還好,如果他沒發現呢?如果禁地里真的像他嚇唬虞荼的一樣,關押著凶獸呢?
不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這才是帝屋生氣的根本原因。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做的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背負的責任。」帝屋將茶樹苗苗放在他之前坐的那塊石頭上,語重心長道,「拉緊的弓弦超出負荷,弓弦就會斷掉,無關強悍弱小,人也一樣。」
看著石頭上那垂頭喪氣,葉子邊緣都有點焦枯的茶樹苗,帝屋摸了摸他的葉子:「是我們有哪裡做的不好嗎?才讓你時時刻刻都擔憂著,什麼都想往自己身上扛?」
他掌心下的茶樹葉子抖了抖,然後微微晃了晃,意思是【沒有】。
從小的生活經歷就告訴虞荼,不要做超出規則外的事,做超出規則外的事只會帶來災禍招致不幸,但回到草木族後,他被慣壞了。
仗著草木族的長輩們都關心他、喜愛他,所以擅闖禁地這樣嚴重的事,他甚至沒有多加思索就做了———因為他知道哪怕被發現,也不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被愛的人才會有恃無恐。
不是族長他們哪裡做的不好,而是他們做的太好了,好到虞荼想要更努力一點,在那可能發生危險的未來里,讓他在乎的人可以儘可能地遠離,他可以辛苦一點,累一點,受些傷,流點血也無所謂,只要那些對他好的人、愛他的人平平安安就夠了。
喜歡不夜侯的人有很多,可愛虞荼的只有那麼幾個。
帝屋感覺在他說完後,掌心下的茶樹苗情緒似乎更低落了,他心裡咯噔了一下———之前還和鳶琳誇下海口,荼荼崽現在不會要哭了吧?
他尋思他也沒那麼凶啊!
「咳咳———」帝屋有點慌,因為魂魄缺損後脾氣日趨暴躁的族長努力柔和下自己的音調,「沒有在怪你。」
掌心下的葉子隱約沁出了濕潤的水汽。
帝屋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人急就會生智,樹也一樣,帝屋迅速收回手,清了清嗓子:「荼荼崽啊,擅闖禁地還是有懲罰的,你過來受罰!」
蔫巴巴的茶樹苗從石頭上跳下來,有氣無力地拖著根乖乖走到他面前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