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族長和長老們教訓過的本體終於艱難脫了身,虞荼立刻用本體給顧鴻影打電話,卻只聽到忙音,用手機發消息,也無人回應。
虞荼沉默了很久,最後寫了一段長長的留言。
源源不絕的能量還在細水長流地補到馬甲里,虞荼卻有些疲倦地垂下了眼睫,他看了一眼櫃檯上的日曆,那還是小灰托宋圖轉交給他的,當時和日曆一併轉交的還有一張充滿了汪言嗷語的留音符,小灰說它現在的血脈傳承不穩定,至少還要好幾個月才行,它說它會努力,爭取年後化成人形回來過元宵———第二年的屬於元宵節的格子上,被按了一個紅艷艷的爪印。
虞荼輕輕碰了碰那個爪印,將日曆向前翻,現在是十二月十六日的晚上,離屏障破碎,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
他往後靠入躺椅里,茶館外的雨聲依舊沒有停,虞荼沒開隔音陣法,於是嘩啦啦的白噪音清晰地飄入耳中。
馬甲是不需要睡眠的,可以二十四小時無休工作,虞荼也習慣了這樣高強度的生活,但今天晚上,聽著那有規律的落雨聲,他竟然慢慢合上眼皮打了個盹兒,陷入了深度睡眠。
強撐著的疲倦意識,也是需要休息的呀。
*
黑暗的鄉間小路上,燕曦開著車燈,小心翼翼地擺弄著方向盤,車燈只能照亮車前的幾米位置,那只比一輛車寬一點的路讓她開得膽戰心驚。
她的手機扔在副駕駛上,顯示著正在通話中,開啟了擴音的手機里傳來一道響亮的大嗓門:「燕曦你還沒到嗎?」
「別催!小心我把車開田裡去了!」燕曦的目光牢牢盯著擋風玻璃外的黑暗,頭都沒擺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駕照才到手幾個月!」
「不要緊張,大半夜的路上都沒人,你放心開。」電話另一端的於懿安慰她,「怎麼都不會有比馬戲團那天更離譜的事了。」
燕曦:「……」
她咬牙切齒:「於懿你要是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她被迫想起了她變成西瓜配色大老虎的悲慘經歷,天殺的諦長卿拔了她一片毛,以至於她的靈魂脫離老虎返回了自己的身體後出現了後遺症———她的腦袋左後方莫名其妙禿了三個指甲蓋那麼大的位置,要不是她的頭髮還算厚實,根本就遮不住這麼顯眼的斑禿!
現在禿了的位置斷斷續續冒出了短小的發茬,估計過幾個月後就不再看得出來,但一想到這事她還是怒火衝天,在知道漫畫為真後,燕曦直接化身不折不扣的諦長卿黑粉,每天都在祈禱不夜侯給諦長卿天降正義。
拔髮之仇,不共戴天!
「說起來我們家竟然和里世界也有不小的淵源……」燕曦操縱著方向盤向右拐入岔路,這是一個一覽無餘的下坡,「漫展里的燕沫沫竟然是我舅舅的女兒,每年拜年時都會坐在一張桌上吃飯的表妹———世界可真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