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子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但身體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已經促使他扯著三隻「風箏」向身後逃竄,羅伯特像風一樣攆上他,虞荼餘光看到他頭頂開了一朵沙漠玫瑰,轉瞬白得像雪。
虞荼和羅伯特在霧氣里瘋狂逃竄,身後的恐怖感越逼越近,虞荼飛快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持著法杖、面無表情的奧利維亞。奧利維亞那雙素來清透漂亮的藍色眼睛此刻沒有焦距,但那濃濃的殺意,隔得老遠就能被捕捉到。
「你幹了什麼?!」虞荼在霧氣里爆鳴,「奧利維亞老師為什麼要追殺你!」
「我不知道啊!」羅伯特崩潰道,「如果不是我從幻境裡睜眼睜得快,教父能我腦袋砸開花!」
天知道從幻境裡一睜眼,面對的就是奧利維亞教父面無表情對著他兜頭劈過來的法杖……這簡直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羅伯特好歹只需要顧著自己逃竄,虞荼自己逃命的同時還得操縱著三隻昏迷的「風箏」躲避奧利維亞扔過來的法術,如果不是意識明顯不清醒的奧利維亞只是在憑本能行動,他們早就被團滅了。
濃濃的白霧升騰,霧氣里根本就沒有方向,兩個人在法術的攻擊下抱頭鼠竄,虞荼隱約覺得好像出了鬼打牆的區域,但他沒時間去求證。
逃命的時候,人的各項能力往往都達到了巔峰,虞荼本體裡的感知延展到極點時,他甚至有股一晃而過的錯覺———白霧可以為他所控。
念頭誕生的這一刻,虞荼透過白霧「看」到了很多東西,比如白霧中分布的怪異,比如依舊昏迷未醒的人類,比如向他們這方靠近的危險,還比如靠近他們這個方向的……鳥?
虞荼的腦子裡處理著海量的信息,他根本無法在每一點信息上停留太多時間,為了保證他和羅伯特能活下去,他只能儘量引著意識未曾清醒、敵我不分的奧利維亞向怪異的方向靠攏,反正無論如何都得被法術攻擊,拉幾個怪異墊背,好歹喘口氣。
羅伯特在逃跑的途中,頭頂褪色的白花凋謝了一朵又一朵,完美的表現了什麼叫「花容失色」,但他的反應挺靈活,大多只受個法術擦傷。
虞荼思考著怎麼更靈活地指揮感應這些白霧,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尖叫,一個冒著黑煙的怪東西掉到了他懷裡,虞荼低頭一看,是黑烏鴉貝拉。
貝拉明顯是被奧利維亞的法術擊中的,半邊濕淋淋的,半邊燃燒冒煙,它黑色的豆豆眼裡滿含淚水:「奧利維亞欺負鴉哇———」
羅伯特在法術的轟炸之中抽空問了一句:「貝拉你和教父之間的契約不能把他喚醒嗎?!」
「鴉剛剛試過了———」貝拉一邊冒煙一邊哀嚎,「鴉被燒了哇———」
於是狼狽的隊伍喜提一隻冒煙黑烏鴉。
在白霧裡竄了一個多小時,在虞荼的不斷感應下,氣喘吁吁的兩人一鴉外加三隻風箏,終於竄到了一處靈氣極為暴動的地點———魘陣的正中心,諦長卿和謝見微打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