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似乎在眩暈變色———是幻境嗎?
蒼龍不知不覺地縮在了椅子的角落,迷迷瞪瞪的,他感覺鳳凰好像將先生找了回來,先生臉上掛著他從未見過的急迫之色,他們好像在說著什麼,但蒼龍這一瞬全然聽不見了:「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他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其實細若蚊蠅。
先生的衣角從它盤著的椅子旁擦過,沒有為它駐足哪怕一息,也沒有看它一眼———哪怕是一個責怪的眼神也好啊,只有全然不在意,失望到了極點,才會置之不理,視若罔聞。
蒼龍眩暈的視線里看到先生抱起了白澤,麒麟和鳳凰跟在他的身邊,它想要跟過去,卻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只能看著他們那樣親密地遠去,無論它怎麼努力,似乎永遠也不能並肩。
一切都是它死皮賴臉強求來的,是不同的,始終是不同的。
蒼龍感覺到了疼,心裡疼,身上也疼,它的爪子已經在害怕的時候,無意識地撕下了腹部許多柔軟的鱗片。
它看著開著的門,忽然失去了追過去的勇氣,染血的鱗片從蒼龍身上掉下來,它倉皇起身,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小院。
第317章
四隻幼崽皮實好養, 幾乎從不生病,見著驚慌失措的鳳凰時,玉川其實也很慌, 他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返回的途中聽著鳳凰顛三倒四的敘述, 玉川對情況更似懂非懂了, 他幾乎是用著從未有過的速度衝進了白澤的房間,掌心下的大團毛茸茸在他用靈力檢查時陡然回縮,變回了最初的模樣, 有點髒兮兮的白糰子呼吸平穩,外表看起來不像有傷的樣子,只是意識波動有些不對勁———
玉川的意識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痕,除了需要小心養護著以外, 也意味著他對他人的意識波動更敏感。
檢測意識的實驗裝置都在他自己的小院,玉川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抱起白澤就跑,鳳凰和麒麟緊隨其後,到了自己的小院, 玉川放下白澤,勾勒檢查陣法的間隙, 他忽然發現蒼龍沒有跟來———他知曉那隻幼崽的性格究竟有多敏感, 即使現在看起來又酷又拽, 它始終帶著一種隱約的不安。
玉川相信蒼龍和白澤打鬧時一定有分寸, 白澤現在的問題也不是由蒼龍造成的, 大概率只是碰巧, 想起他進白澤房間時感應到的那抹氣息,那句「別怕」估摸著蒼龍根本沒聽進去多少。
「鳳凰。」玉川說, 「你能去白澤的小院裡把蒼龍叫過來嗎?」
「好!」先生回來了,驚慌失措的鳳凰就有了主心骨, 它相信只要有先生在,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我現在就去!」
麒麟乖乖地待在玉川身邊,在他需要時幫忙遞材料,檢測陣法還未完成,鳳凰就回來了,只是它的身後空無一物。
「蒼龍消失了……」鳳凰翅膀一揮,地上多了帶血的鱗片,「我只找到這個。」
他們的小院裡被玉川用各種各樣的陣法做了加固,沒有東西可以闖進來,這些帶血的鱗片只可能是蒼龍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