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遊戲傷眼。」陳默抓起旁邊一個小黃鴨泳圈扔給對方,「現在不鍛鍊,你不到三十歲就真有泳圈了,還是肉色的。」
「滾蛋,我三十歲也是美少男。」
陳默嗤笑一聲,不好打擊他,他自顧自走到放了浴巾的躺椅那邊,抬手直接剮下上衣。
苟益陽看了他一眼,震驚:「臥槽,你這麼白?還有你這腿也太逆天了吧,穿上衣服不覺得,脫了衣服這比例,我要噴血了。」
「你再演。」陳默無動於衷。
苟益陽唯一一次噴鼻血,是因為熬大夜手術上火,第二天又陪著他去酒吧看見一個身材過於火辣的妹子導致的,為此他特地去找人要了手機號打算追求,純情得不行,結果那女生有男朋友,搞了個烏龍。
苟益陽其實就是個不像直男的純種直男,也就嘴巴沒譜。
十幾歲的陳默雖瘦,但他往前的那些年生活並不容易,身上有一層薄肌肉,看起來非常勻稱漂亮。可是當苟益陽走近了,就會發現他的背上,腿上,腳上都有深淺不一的疤痕,有像是被什麼打破皮的長條傷,也有小拇指尖大小的燙傷,割傷,深淺不一。有的已經淡掉了,只留下淺淺的印記,但足夠刺眼。
苟益陽張張嘴,看著他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
反倒是陳默,還有心思掃了一下能看見的那些疤,隨口說:「有什麼奇怪的,陳家那個男的是個賭鬼,喝酒就打人,尤其是打兒子對他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不過他早就不敢動手了,因為我斷過他一隻手。」
「你親爸媽知道嗎?」苟益陽問。
陳默將拎在手上的衣服隨手丟到凳子上,開始活動手腕腳腕,「從警察那裡聽過一點。」
「靠,畜生。」
也不知道他罵的是姓楊的還是姓陳的。
陳默沒有告訴苟益陽,傷疤終會癒合,沒有看見皮肉綻開時的鮮血淋漓,也沒有經歷傷口一點點結痂這個痛癢過程的人,是會輕易忘卻的。
過耳不過心,可以是因為不夠在乎,也可以是自欺欺人的無法面對。
不論哪種,如今的陳默都不在乎。
「下水吧,我跟傭人特地說了,不讓其他人進來。」
人都不讓進來了,自然也不會有人進來讓他丟下水。
清靜是真的清靜。
陳默一個猛扎入水,速度極快朝對面游去。
他極度標準的泳姿,在水裡暢遊起伏,看得岸上的苟益陽也來了興趣。
可惜旱鴨子到底是旱鴨子,套著個幼稚泳圈不夠丟人的。
陳默遊了不到兩圈,就察覺膝蓋傳來的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