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感已經拉到了頂。
那個叫祁栗的男生從原本的志得意滿,到漸漸的,聲音低下來,面頰浮上情緒起伏過大的兩坨紅暈,直至難堪。
「走吧。」陳默扔給苟益陽另一條毛巾,「下次換了水再來。」
苟益陽對他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小聲在他耳邊道:「操!我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裸體,我不乾淨了。」
陳默盯著他向下瞥了瞥,「裸體?」
「這件都不要犯法好嗎大哥!」
陳默笑了聲,沒再接話。
今天不管留不留下,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苟益陽在,他無意把他牽扯進來。
帶著人朝門口過去,剛要從人群里穿過,剛剛覺得被下了面子的祁栗突然把炮火轉向了老苟,說:「苟益陽,你幾個意思?!」
苟益陽一愣,嗤笑出聲。
「祁栗,能別給咱實驗班丟人好嗎?你都說了今天來了這麼多同學,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班都是你這種人。」
祁栗氣瘋了,尖聲:「我什麼樣的人?!」
「嘴碎、跟只跳了腳的母雞似的,說話髒得我都聽不下去了,還要聽嗎?」
陳默抱著手等在一旁。
苟益陽得戰鬥力陳默從不懷疑,有幾次醫患糾紛,那場面用舌戰群儒也不為過。
祁栗直喘粗氣,他想自己明明是為了幫楊舒樂,到了這一刻,卻像是成了罪魁禍首似的。他去看楊舒樂,結果只看到對方躲避開的視線。
他不能讓今天就這樣收場,不然以後他在學校還怎麼待得下去。
所以他終於冷笑一聲,說:「苟益陽,你雖然姓苟,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真變成他陳默身邊一條會咬人的狗……啊!」
旁人只感覺一道人影閃過。
就突然看見陳默赤腳踢中祁栗的小腿骨,發出那種讓人神經末梢都跟著吃痛的脆響,祁栗的慘叫剛到喉嚨,頭髮就被陳默一把扯住,照著旁邊門板嘭一聲砸下去。
祁栗虛弱的痛叫發出時,人已經沿著門板滑了下去。
陳默站定,好心說:「放心,死不了。我只是覺得你連到別人家裡做客,起碼的禮貌都沒有,好心教教你。記住今天的痛,再讓我聽見一句,我讓120送你回家。」
陳默說完冷眼看了一眼旁邊的楊舒樂。
在對方瞪大的含著一絲真實恐懼的目光里,陳默轉頭走向楊跖。
彼此面對面。
楊跖回想起他剛剛動手時的果決,出口的話只變成一句:「你下手太沒分寸了。」
「不勞大哥操心。」
陳默手上還拿著過來時隨手抽的紙張,他擦著手指,仿佛剛剛扯到了什麼髒東西。
楊跖額角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