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二十分鐘後,還是之前那家醫院。
陳默做了個胃鏡。
醫生拿著他的化驗單看了半晌,「急性胃炎。你這胃病時間挺長了吧?」
陳默坐在凳子上,「之前是慢性胃炎加消化性潰瘍,反覆發作的時間差不多有三年。」
醫生一頓。
站在陳默後邊的苟益陽則是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說這病聽著有多嚇人,而是一個人如果對自己的身體情況了如指掌,只能證明他是一個老病號了。
嗯,不到十八歲的老病號。
三年前陳默才多大,不到十五。
如果有人看到這張檢查報告,誰敢相信說他雖然家貧,但養父母恩愛,對他疼愛有加這種話,何況苟益陽還看到過他那一身的疤。
就……這世界怎麼還沒爆炸這種感覺。
醫生辦公室門口。
席漸行酒醒大半,視線從辦公室裡面收回,對站在旁邊看起來無甚情緒的侄子嘀咕一句:「你就沒什麼想發表的?」
席司宴看過去。
「冷血無情。」席漸行吐槽一句。
又往裡面看了一眼,感慨:「楊家這兒子不得不說……嗯,出人意料。我要是站在他這個位置肯定早就報復社會了。可你看他,車上還體體面面叫我二叔呢,痛成那樣吭都不吭一聲,還能情緒穩定配合檢查。」
席司宴看了看腕上的表。
「你該回去了。」他趕人。
席漸行:「你呢?」
席司宴看了這會兒已經被護士紮上針的人,「我想辦法讓醫院騰張床。」
「好吧,我收回你冷血無情這句話。」
席漸行本來就沒打算久待,見情況穩定就準備迴轉了。
走之前不知想到什麼,又突然回頭。
「你和裡面那小朋友真沒什麼吧?」
這個稱呼讓席司宴的眉頭狠皺了下,他提醒,「人十七,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八以上,酒勁還下不去,我送你去衛生間的水龍頭下沖沖水。」
「惱羞成怒?」
「你看我像嗎?」
席漸行點點頭,話一轉:「那就行,楊家如今就像沾了腥的貓,家裡要是有個女兒怕是恨不能塞你床上。哦,忘了提醒你,北川那項目楊啟桉正巴望著呢,沒有女兒,兒子能被你看上也是可以的。」
「當然。」席漸行又說:「裡面這個,楊家是沒打算指望的。」他說著像是覺得好笑,上下打量自己侄子,說:「誰能想到這會兒在宴會上被找瘋了的正主,偏偏和那個最不像樣的待在一個地方,一個已經出了櫃的兒子,你說這世界上的事兒有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