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印象,都沒有眼前這一幕讓陳默覺得深刻。
他陪著他一路顛簸。
夸阿嬸炒菜的手藝很好。
陪著阿叔一起洗冷水澡,發著燒也不肯放他一個人去拿藥。
可陳默想說,他十七馬上要十八了,更甚者他早已成年許久,不是七八歲,蹣跚走在大雪裡的小孩子。
可那一刻,心臟緊縮的感覺如此強烈。
陳默從沒有那麼清晰的認識這個人,也知道有的好感可以只停留在表面,有的情感可以直擊靈魂。
「操。」陳默暗罵,抬起胳膊擋住眼睛。
下一瞬,抓著席司宴的肩膀將他掀回床上,欺身而上。
誰知席司宴反應迅速,擋住他,「幹什麼?」
「親你行不行?」陳默直白得誇張。
席司宴很明顯愣了一下,房間裡這會兒光線還有些不明,他躺在身下盯著陳默的眼睛看了幾秒,才笑著說:「雖然不知道你的熱情為什麼這麼突然,但是不行,會傳染。」
陳默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低頭去親。
席司宴偏頭躲避,笑得胸腔震動。
還直接上手卡住陳默的下巴,提醒:「別搞,我都聽見樓下阿叔阿嬸起來了。」
「姓席的,你……」
陳默心裡還急著要去給他開藥,沒親著人,低頭上嘴就在席司宴的肩膀靠近脖子的那塊肌肉上咬了一口。
他咬得挺狠的,能明顯聽見席司宴的悶哼聲。
以及那句:「小瘋狗。」
在村醫那裡拿到退燒藥已經快八點了。
村醫早就換了人,不是陳默熟悉的那個老頭了,是個年輕的醫生,四十歲上下,戴眼鏡。
見著進來兩個大小伙子,怔了怔。
一量體溫,三十九度二,高燒了。
可能也正是因為年輕,在席司宴拒絕掛水打針,只說拿藥的時候,醫生也不反對。給他開了藥,看他吃了一次,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
席司宴估計怕傳染,還找醫生拿了口罩,出門就掛在了臉上。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不少人。
認識陳默的多,畢竟在這些人眼裡,他剛離開才一年,而且是以那麼轟動的方式離開的這裡。反而是陳默,很多人他都要仔細回想很久,才能和記憶里的人對上號,而且打招呼的千奇百怪。
比如:「村里都在傳你回來了我還不信?陳默,你爸媽呢?」
陳默:「嗯……應該在吃公家飯吧。」
對方:「啊?」
比如:「陳默,出息了啊,有空來嬸家吃飯。」
陳默:「好嘞。」
比如:「考上大學沒有啊?都說你是從這山溝里唯一走出去的年輕人,要好好學習聽見沒?」